人类学者研究各个时代、各个地区的人类,通过自己的田野工作和理论思考,努力让社会明白什么是人,什么是人的行为;人和人的行为为什么会不一样,又为什么会一样——人类学者对于“对立的统一”有特殊而深刻的理解。体质人类学者把人类作为高级动物来研究,研究人类内部从古到今的各种生物学差异;社会文化人类学者研究人的社会方式,研究其中的社会结构和文化象征的意义和作用;考古学者从物质文化,尤其是古代的有形资料,解释人类行为;语言学者研究作为文化传承之载体的语言符号,由语言结构隐喻社会结构,以言语活动比附社会活动;民族学者观察文化、体验文化,听取本土人的观点。人类学已经有百年以上的历史,从泰勒、摩尔根,到马林诺斯基、拉德克里夫—布朗,从19世纪末的传教士,到20世纪的本土人类学者,人类学走过了一段风风雨雨的历史。第二次世界大战结束以后,国际社会进入了一个新阶段。一方面,暴力的作用降低,第三世界兴起,逐渐走向开放,经济和文化全球化与多元化并存,和平和幸福成为人们的普遍要求;另一方面,在科技革命的推动下走在前面的资本主义国家,在生产组织、劳资关系、企业管理和制定社会福利政策等等方面进行调节的同时,并没有解决人的异化问题。面对频繁的局部战争、种族纠纷、经济危机、生态环境恶化等等,人们束手无策。与此同时,一场反文化运动和社会批判运动兴起。在文学、艺术以及行为科学中,个人主题取代了社会主题,主观取代了客观。所有这些都深刻地影响了人类学,人类学者一方面继续发挥实证的传统,另一方面更加注重本土人的认知体系,也更加注重学术乃至人格反思。在中国,人类学经过70多年的(大致从蔡元培《说民族学》算起)风风雨雨,进入了承上启下的时期。中国已经走向世界,世界比过去更加开放,社会文化人类学也在信息社会和市场经济的推动下,发生或者正在发生一系列重要变化。中国的社会人类学(民族学)自70年代恢复和重建以来,已经有了长足的进步。中国的社会文化人类学者和民族学者继承和发扬优秀传统,注重研究传统文化,也注重研究与国家建设有关的现实问题,研究“全球化”带来的新现象。中国的社会文化人类学和民族学,由于种种历史原因,没有得到一个从幼年到成年的自然生长过程,面对内部的需要和外来的影响,显得有些准备不足。虽然他们对国家的学术建设和知识建设已经做出了重要贡献,但不能完全满足时代的需要。无论我们如何争论社会科学有无国界,争论是否需要借鉴西方人类学理论和方法,有一点是明确的,那就是“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本丛书的着眼点有三:翻译介绍人类学经典之作;翻译介绍与中国社会尤其与中国现实有关的重要著作;展示中国人类学者的理论思辨和田野工作的成果。编者希望以对话的视角,综合的方式,介绍人类学的经典之作,展示近些年来国内外一些人类学理论和实践的新发展,为同行们提供参考,为社会管理者以及其他有关人士提供新的知识。不过,我们不会拘泥于“平分秋色”式的全方位翻译和介绍,而是立足国内,根据国内本学科及相关学科的发展的需要。当然,我们要声明,我们只是从自己的眼光看问题,不一定就是“客观的”;但这并不影响我们追求客观,努力做到符合逻辑,行之成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