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志愿军司令部的岁月里：鲜为人知的真情实况

　　翻开战争的历史画卷，抗美援朝战争已经过去45年了历历在目的战场烟云，始终在我的脑海里翻腾，中国人民志愿军与朝鲜人民军并肩战斗的情景，使我终生难忘。中国共产党和毛泽东主席的高瞻远瞩、英明决策，彭德怀司令员和志愿军其他首长的雄才大略、聪睿指挥艺术，使我永远铭刻在心。中国人民志愿军在抗美援朝战争中，经过2年9个多月的奋战，打败了当时最现代化的、自称世界上第一流的、不可战胜的美国军队和以美国为首的16个国家的“联合国军”和南朝鲜军队。抗美援朝战争的胜利，打出了我国的军威与国威，具有重大的国际主义和深远的历史意义。1949年10月1日，开国大典，毛泽东主席在天安门上向全世界庄严宣告：“中国人民站起来！”可以说，由于抗美援朝战争的胜利，才真正为全世界所公认、所接受。也可以说，由于抗美援朝战争的胜利，中国才真正结束了一百多年来在对外关系上备受帝国主义列强的欺凌侮辱与侵略的历史，使全世界真正不敢再小看中华人民共和国了。抗美援朝战争的胜利，是使中华民族扬眉吐气的伟大的胜利。1953年7月27日，朝鲜战争停战协定的签字，到今年（1998年）已经是45周年了。当时，我们高声欢呼：“朝鲜战争停战了！抗美援朝战争我们胜利了！”我这个幸存的志愿军老战士，仍然能够迎来胜利45周年的纪念。回想几十年前在朝鲜战场上的情景，真是心潮澎湃，思绪万千。这种特别激动的心情，驱使我这个已经75岁的老人，拿起笔来，回忆这场伟大的、胜利的战争，以纪念抗美援朝战争胜利45周年。我是抗美援朝战争从始至终的参加者，当时任中国人民志愿军司令部作战处副处长，了解志愿军首长和司令部以及各兵团、各军在当时的作战实际情况比较多。我想把没有写在战史上的、鲜为人知的、我亲身经历的，关于在这场战争中，中国人民志愿军首长和司令部的一部分史实，按当时的实际情况，如实地写出来，以纪念为这场伟大战争的胜利而献出自己鲜血和智慧的志愿军指战员。遗憾的是我没有文学天资，无法用文学家的艺术语言，来描写这场伟大的、非常壮丽而又十分惨烈的现代化战争史。我是用朴实无华的语言来写的，但考虑到了现代人们很注重的可读性，我是努力想使读者能有兴趣地看看这幕雄伟壮丽的历史活剧。为了保持书稿的历史真实性，我没有请人代笔，而是将自己的思维，倒回到20世纪50年代初期的历史战场，像放电影似地，在脑海里回忆着、放映着，凭着自己的记忆，一字一句地坚写出来的。而且是连续作业，一气呵成的。毛泽东同志在《中国革命战争的战略问题》的论著中曾写道：“军事家活动的舞台建筑在客观物质条件的上面，然而军事家凭着这个舞台，却可以导演出许多有声有色威武雄壮的活剧”。中国人民志愿军司令员兼政治委员彭德怀和各位副司令员及其司令部，面对装备精良、并占有海、空军绝对优势的敌人，虽然我军装备比国内解放战争时期要好得多，但与美国为首的“联合国军”相比较，仍然是敌优我劣特别悬殊，再加上朝鲜半岛三面环海这个特定狭窄的地形条件下，凭着这个舞台，在朝鲜战场上，导演出了“有声有色威武雄壮的”抗美援朝战争的活剧。在这场战争中，由于我是在志愿军司令部作战部门工作，经常随志愿军首长到战役的第一线去，与首长们接触比较多一些，因此，我着重回忆指挥这场战争的“智勇双全的将军”和“勇敢而明智的英雄”（毛泽东语）的指挥艺术，回忆这些我深深敬佩的将帅们与他们的参谋人员，回忆我军战时司令部，是如何组织指挥新中国成立后进行的第一场现代化战争的情景。由于时间已经过去近半个世纪了，很多情况已不可能都回忆起来，以及我的局限性，也不可能写出战争的全貌。我是抱着对历史负责的态度，实事求是地、真实地来回忆这场伟大的雄壮的抗美援朝战争。因此，我不请人题字、写序，也不写自序，我想请读者自己去评价，让历史去评说。中国人民志愿军司令员兼政治委员彭德怀和他的第一助手邓华副司令员兼副政治委员，由于众所周知的原因，过早地离开了人世。还有已经辞世的志愿军首长和我的同事战友们，以及牺牲在朝鲜战场上的指战员们，我借此机会向他们表示衷心的敬意与深深的怀念。今年（1998年）10月24日，是彭德怀元帅诞辰100周年纪念，我很想写出悼念和纪念彭总的心情。我拜读了湖南省政协原第一副主席、党组书记杨第甫同志悼念彭总所写的一首词和一首，情感很真挚，这是因为他是彭总冤假错案中，在湖南省受株连、受迫害最重的一位老同志，一直到1980年才彻底平反。杨老的词与诗，表达了对彭总的深厚感情，是与我的心相通的。杨老是引导我参加革命的长者（现87岁高龄），我征求得杨老的同意，将他纪念彭总的词与诗，借用来表达我悼念和对彭总百岁寿诞纪念之情。满江红·悼彭德怀元帅：断简残篇，犹记载丰功伟绩。概当年、井冈山烽火，延河鸣镝。抗美援朝掌帅印，雪山草地护尧日。有横枪立马大将军，全无敌。天下事，兴亡责。刍尧语、明君择，故披肝沥胆，此身何惜。一片丹心千古颂，毕生亢节几人及。恨区区“四害”毁长城，军民泣。今年在彭总故居立铜像。诗曰：百岁元戎寿像铜，生为人杰死为雄。五洲动荡风云起，怀念援朝不世功。

　　杨迪，现年79岁，沈阳军区原参谋长、当年任志愿军司令部作战处副处长，亲身经历了抗美援朝战争，并参加了我志愿军统帅部的决策及战争指挥的全过程，是少数健在抗美援朝战争权威的历史见证人之一。他在《在志愿军司令部的岁月里》一书中，回顾了许多鲜为人知的战役决策的情景，料真实可信，极其珍贵。杨迪同志注重军事理论的学习、研究，也注意总结亲身经历的战争经验，这方面的著述颇多，受到好评，有些已被党史、军史部门采用。离休后曾担任沈阳军区学术研究委员会副主任、第四野战军战史编写领导小组成员。这次撰写此书，他以75岁高龄、强烈的政治责任感和历史使命感，勤奋笔耕二百多个日日夜夜，有时通宵达旦，有时吃几粒药片坚持写作，洋洋30多万字，句句是历史的再现，字字包含一个老战士的辛勤汗水和心血。此书是他向参加抗美援朝战争牺牲和逝世的老首长和老战友的一份凝重的祭礼，是为庆贺抗美援朝战争胜利45周年奉献的一颗赤诚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