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摘 从容不迫——无法想像一个人生下来精神就已经成熟了。当他完成作品之后,便像秋天黄昏的落叶坠落于地。希望他不要被性急的渴望,勉强地写出他无法胜任的作品。 所有的创作都是罪恶的,只会显出作者的羡慕、嫉妒、野心罢了!对读者而言,这些作品往往不如昔日的作品——想成为卓越的作家,唯有先成为比“生产性人类”更高一级的人。 《人性的·上 二○一节》 消化这件事,于健康上,非有一种怠惰不可。 同一道理,想消化体验也必须如此。 《查拉时代遗稿》 像面包这种东西,可以中和并掩盖其他食物的味道,所以在费时颇长的餐宴上,非得有它不可。一位艺术家如果没有这种东西,只是不眠不休地做下去,他就会感到厌倦,并且产生反感,其结果会使他无法像长时间的餐宴般持续下去。 《人性的·下Ⅱ 九八节》 对于思想者扣其有创作人才的人而言,无聊是一种愉快的“平静”,但却也是通往快乐之途的前导。他必须忍受它,必须等待它可能带来的影响—— 这是缺乏此小热情的人所无法体验的! 想驱走无聊是十分平常的,就像人们对一些毫无乐趣的工作,早已司空见惯似的。就这点而言,亚洲人是在欧洲人之上的,因为他们较能做到沉着稳重,就连麻醉剂对他们的作用,都是缓慢而需要相当的耐心。这与作用突然而令人不愉快的欧洲人的烈酒大不相同! 《知识 四二节》 正午,一个历经人间冷暖的灵魂,处在人生的正午时,无不企求能有一个极其安静的环境——四周一片寂静,所有的声音都远远离去,太阳在正上方照耀着。在肉眼无法见到的森林里,牧神正在草地上安睡。万物与之共眠,牧神脸上流露出袍那永不改变的表情——至少它——这一个灵魂——是这么认为。 它不奢求什么,也不思虑什么,它的心脏早已静止了,只有眼睛依然雪亮——一个睁大眼睛的死人。 这个人看到很多东西,在他眼中所有东西都镶在一面光亮的网里,仿佛埋葬在网子的深处。他感觉无比的幸福,且是他自己无法承受的那种太过奢侈的幸福。 长满树木的森林中,吹起了徐徐的凉风。正午过去了,他又回到真实的生活当中,回到毫无目的的生活中。伴随着生活的有愿望、敞骗、遗忘、享乐、否定和无常等。 傍晚降临,大地吹起了仿佛早晨的凉风,一切活动也渐渐停息—— 这一个活动性很强的人,开始想认知自己。病痛和死亡逐渐逼近他,然而他却一点也不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