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阿雯曾经有一个想法,开一家吧,我倾向于书吧或者玩具吧,在不太吵的音乐里,我们的顾客手里捧一本书或者一样玩具,津津有味地消磨着时间,而阿雯坚持得是酒吧,而且是那种疯狂中带点邪乎的酒吧。后来我离开了苏州,开始了一种意想不到的生活,留下阿雯独自在那儿盘算。阿雯的喜好在朋友们眼里永远是古怪的。她喜欢的食物里通常都会有些刺激特别的调料,像日本绿芥末,朝天椒酱,她喜欢的男人不是老得可以做她的爸爸,就是神经兮兮得像刚从精神病医院跑出来的病人,她挽着这样的男人走在大街上居然还走得趾高气昂,仿佛这世界唯他们独在。她喜欢的音乐风格呈两个极端,要么声嘶力竭要么有气无力,比如那个骨瘦如柴、声音粗哑而且懒洋洋里透着一股子可卡因味道的莫文蔚,在她眼里就是个将颓废和时尚结合得恰倒好处的典范。朋友中曾对阿雯有意思却最终被拒之门外的那个家伙一直耿耿于怀地想看她的笑话,他恶毒地断言阿雯不会有好下场的,因为她就不是那种想好好过日子的人。我走了没多久,阿雯的酒吧就开张了,名字怪怪的,叫咳嗽药水,据说生意从来就没好过,所以不到两个月就歇业了。我和阿雯不常见面,我很少回苏州,即使回去也是来去匆匆,但我经常能在朋友的来电中听到有关她的消息,因为她总是从一个极端跳到另一个极端,用大家的话说,她老是在折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