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粒种籽与由之长成的参天大树迥然相异;孩子是母亲生的,但长大成人后与母亲大不相同,甚至有“代沟”。《原始意识丛书》从萌生意图到现在成书亦如是。如前所述,我们是从资料开始的,可以说,是由于手头有云南少数民族的大量资料而想到研究原始意识的。可是,研究中却发现,理论上问题太大,我们必须从理论开始;不先弄清楚什么是哲学,什么是道德,什么是艺术,什么是宗教,就根本无从着手其起源的研究,很可能在我们大谈其哲学的萌芽时,别人却认为所谈者与哲学无关,根本就不是哲学的萌芽。而艺术与非艺术的分界亦是如此。于是我们回到理论,重新开始研究理论,但是这样一来丛书的同仁们在理论上也就各走各的道了。对这种理论分歧,我无法统一,也不想去统一,觉得如此“百花齐放”、创见迭出,正是我发起原始意识研究的初衷。而当我们深入研究以后,进而发现,不仅理论观点各异,而且对于资料的态度也有不同。有的作者认为,对于起源的研究,考古发掘的资料才是决定性的,而当代少数民族的资料是不足为据的。这就与我们的出发点大相迳庭了。但是,我仍以为是好事,它打破了我们对云南少数民族资料的迷信,用一种更为清醒和冷静态度去重新研究我们所熟悉的少数民族资料。现在四本书完成了,它们仍由同一缘起而来,仍属同一丛书,但是,已长大成为风度各异、体态有别、水准不同的四个兄弟。我作为发起者,高举双手欢迎它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