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断:进化故事的启示人生短暂,人死后只有两样东西有机会流传后世,一种是其基因(gene),另一种是其拟子(meme)。没有后代的人,前一种可能被剥夺了;没有思想的人,后一种可能也就自动放弃了。过去结婚讲究门当户对,尤其是王室贵族,目的无非是不让出身低微的下等人基因混入。除了社会层面的考虑,这种陋习有部分道理,皇室“高贵”的基因的确能世代传递下去,如果宫廷内避免了通奸生育的话。可是遗传是特征衰减的过程,基因也许是不朽的,基因重组与结合却会使任何一个个体都必然零零碎碎地消失。“伊莉莎白二世是英国征服者威廉的后代,但是她很可能只有这位古老国王的几个基因而已,我们无法在复制中找到其个体不朽的特征。”基因是自私的,这只是形象的比喻,基因并不是具有思维能力的个体人。在生物学意义上,人真的是要粉身碎骨,消失得无影无踪。人悄悄地来,比划几下(像戏台上的表演),又悄悄地离去。抛开漫长的生物进化史,现实地看问题,每个人都偶然地降临这不恶也不善的世界,出生之时他或者她带有父母各自一半的染色体,继承了上一代的遗传信息。下一代又重复着各取一半交配生子的模式。人自以为高贵,但放在进化的长河中,人只是基因机器,是基因随机搭乘的一辆便车。人只是传播基因的机器?按照道金斯的论证,的确是这样。不过道金斯说,人们不应当过分强调“只是”两字。道金斯是谁?一位搞科普的。这是对他的一种称呼,还有更惨的“达尔文的牛头犬”一说。其实道金斯是一位动物行为学家,廷伯根的学生。他是萨根逝世后,世界上最著名的科学作家——国内常译成科普作家。他是搞科普的,但也是一位重要的新达尔文主义进化论学者。“自私的基因”的观念在进化生物学中,经过他的伶牙俐齿,早就由异端变成了正统。目前,他的正业恰好是“科普”,他的正式职称是牛津大学“公众理解科学教授”。他的著作都很畅销,如《自私的基因》、《盲人钟表匠》、《伊甸园之河》(上海科学技术出版社有中译本)、《不可几的攀登》等。美国公共广播网(PBS)记者问道金斯:“如果我们是基因机器,于是我们的行为也是由基因编好程序的,你好像是这个意思。但是基督教会说有一种东西叫自由意志,自由意志关于我们的行动给了我们一种真正的选择,自由意志使我们能够有效地超越生物学。作为一名科学家,你对此有何看法?”道金斯说:“我很赞同这样的观念,我们可以用自由意志超越生物学。我的确总是鼓励人们这样做。我的第一部著作《自私的基因》许多内容说的就是,我们必须理解作为基因机器意味着什么,被基因编了程序是什么意思。这样我们才能更好地武装起来,逃离被动,我们才能有效地使用大脑,利用我们的意识智能,逃离自私的基因的专制,去为我们建造一个新的生命。此生命就‘自我’而言,多少要强于达尔文意义上的生命。达尔文的世界,我们的祖先就是从中选择出来的,井不是一个令人很满意的世界。大自然真的充满了血腥。当我们一同坐下来述说、讨论并决定我们想如何运作我们的社会时,我想我们应当把达尔文主义视为一种令人畏惧的警告:我们不应当那样来组织我们的社会。”按照自私的基因理论以及进化生物学,人生确实苍凉。但正如开头提到的,除了基因,还有“拟子”!人生的意义要从这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