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确,认识自我,获得“我是谁?”的答案是艰难的。曾有人问哲学家第奥根:‘世界上什么事最难办到?”这位哲学家的回答是:“认识你自己。”在我们的理解看来,认识自我的艰难来自两方面:一方面,每一个“自我”都是一个复杂而多维的世界:“自我”既是生物的,又是社会的;既是内在的,又是外在的;既是恒定的,又是变化的;另一方面,对自我的认识又正如法国哲人帕斯卡所声称的那样,“自我的判断又总是随情绪而变化”。所以,在我们的观念和意识里,现实的、可能的、偏见的、想像的、希望的、幻想的等等交织在一起,构成每一个独特而又复杂的自我。也许正是因为如此,佛家才会认为“我是谁”的问题是无常的,可以用“无常”这个概念来把握自我的真实存在。这个说法无疑有一定的合理性。认识自我的艰难正在于自我常常是飘忽不定的。即便从常识的角度,我们也常常可以发现,在自我的观念和意识中,同一段路有时觉得很长,有时又觉得很短;同一件事有时觉得很有趣,有时又觉得很乏昧;同一个人有时可以对他很亲切,有时则又对他很厌烦;有时你认为自己无所不能,而有时你又会认为自己将一事无成,如此等等。这使得自我时而欢快欣慰、踌躇满志,时而又愁肠百结、不能自己。而这一切的“无常”却又都是真实的。也许正是从这个意义上,法国哲学家狄德罗断言:“说人是一种力量与软弱、光明与黑暗、渺小与伟大的复合物,这并不是责难人而是为人下定义。”而每一个自我也正是这样一种矛盾的复合物。人的认识在这里几乎要陷于望“我”兴叹的艰难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