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书著者躬逢其役,记述了这一战役的全过程。他的记述是在同年四月卽战役过后仅两个月写的,因而日、时不爽,可以说是最可信的史料。今传世甲申史籍甚伙,然多出于斯时或少后身处江南的文入之手,望中原兵事,若隔岸观火,或但凭塘报,或杂集传闻,或山川城邑方位不明,或事件原委不详,致事态难于综理,且多不实之辞。《偶然遂》绝少这种毛病,细事如村镇道里,均可详按。本书言及这时李白成在河南的立足点为襄城,卽所谓「两行进奉,三为馈粮」李宏志的《述往》及其它文章中,也有相同的记述。这是其它书很少谈到的,甚至混淆襄城为襄阳。无疑这是为研究甲申史提供了一个今人尚知之甚少的重要事态。本书的《后纪》部分,记叙了襄城战役之后,至弘光元年乙酉,著者的流亡生活。所述虽个人及其家族的经历,然由其避兵河朔,白事关中,会试京师,徙居泽州,重返河南,应召赴南京,及走谒史可法等的全过程,可窥知当时明王朝、农民军与满清三方军事、政治形势的消长之迹。他的每一次移徙,无不与中原逐鹿的大形势紧密相连。其纪事脉络与所系月日,皆可作为鼎革之际诸多车事、政治事件的重要参考。至于他所记述的,他在襄城被义军曹部俘虏,乃由于「梦言相符」而获生;在甲申六月于许、襄界卢家洞(郎举人卢六艺的堡砦》被义军都督袁姓者抓获,乃由于「天大雷雨」而未被处死等等,无疑是一种虚捏(在南京具呈吏部,他自己就已改变这种说法》,应作别样地解释了。本书长时间以稿本藏于家。康熙问刘宗泗辑《襄城文献录》,曾摘录一小段置于汪乔年死事条目下。至乾隆晚期,新郑苏如溱官襄城县教谕,始据张氏家藏奉发刊,题诗弁诸卷首。这是我们能看到的惟一本子,也是今据以点校的底奉。如溱字惠波,乾隆四十二年举人。由于襄城县志在乾隆十年后失修,其官襄城亦郎这个刻本的绝对年份,已难确考。就刻本版面诸特征及讳字判断,刻于乾隆晚期当无可疑。这个刻本傅世者已很少了。据所知仅北京图书馆、河南省图书馆及长篇小说《李白成》著者姚雪垠各庋藏一部。两馆藏奉书尾均有残缺,叙事至乙酉五月十一日骤止。蒙雪垠方家不吝所珍,才得校补为全书。据襄城县文献,张永祺未到浙江永康县就职,本书也是这样写的。而是在清兵攻占南京,南明覆亡之后,同年六月携眷返回襄城。后避世隐居,至康熙元年死去,以明遣民终身。本书中多次提到的永祺侄赍,字莘阿,初官广东程乡县教谕,桂王《朱由榔》立肇庆,擢为监军道。清师南下,赟督舟师逆战,败绩,自投水以殉。赟幼子本淦,流落江湖,乞食以归。永祺啼泣授以产,抚之成人。综观永祺生平,似非「但求升斗利禄」谢国桢《增订晚明史籍考》者。至于他对待农民军的态度,则完全站在朱明王朝一边,这就无需多说了。襄城刘青藜写有《孝廉张公传》。李时灿《中州先哲传。遣逸》亦为永祺立传。前者无差误,兹附录于后,以为知人论世之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