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书的工作重心是整理或者说清理有关胡适生平与思想的史料,而不是解释和分析史料。近十几年来有关胡适的研究著述往往表现出“整理”不足、“解释”有余的倾向,解释过于绵密,过于繁琐,过于武断,过于我执,从“以论带史”到“两分法”的评价鉴定,“解释”史料的一头既兴旺发达又仓促草率。兴旺发达的表现是“假、大、空”,仓促草率的表现是“短、平、快”。它们的常规表现是抓往胡适的片言只语发议论,作鉴定,论“文”不看“全文”,论“人”不顾“全人”。其操作稔熟者则掐断一段,品评一段,深文周纳,拿出一个结论。甚至胡适的唱段刚吐出二三个词就喝断,就省略掉后文,指说腔正如何,调圆如何,属于某派,味气醇驳等等。这显然不是历史学者应有的实事求是的态度。这样的研究与评审非但胡适泉下不服,对读者、对观众也大有愚弄欺骗之嫌。以上是我为什么“画像”以及怎样“画像”的一点自供状,实际上亦是解释了自己撰写这本书的一条服膺的准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