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秦之统一到汉承秦制,无论是政治经济制度还是军事与法律制度,都奠定了此后两千年中国传统制度的基础,因此,秦汉制度也就成为中国制度史的重要渊薮。自宋明以来,治秦制、汉制者代有人出,从《西汉会要》、《东汉会要》到《秦会要》,从《容斋随笔》、《廿二史札记》到《十七史商榷》,直到孙星衍诸公对秦汉制度史籍的辑佚与整理,都是嘉惠学林的名山事业。上一世纪,随着新的方法论是不断涌现,加之秦简、汉简以及其他文书的大量出土,春汉制度研究再入佳境。吕思勉《秦汉史》、马非百的《秦集史》以及陈直的《史记新征》、《汉书新证》等都对秦汉制度多有创述。专门的制度研究更是不绝于缕。程树德的《汉律考》、《九朝律考》,沈家本的《汉律摭遗》开近世治秦汉制度之先河;安作璋、熊铁基的《秦汉官制史稿》,朱绍侯的《秦军功爵制研究》,栗劲的《秦律通论》,孟祥才的《中国政治制度通史·秦汉卷》,黄留珠的《秦汉仕进制度》,阎步克的《察举制度变迁史稿》,加上大量的专题论文,使这一领域的研究不断深化。在这样一个背景下,秦汉制度的研究可谓难之又难,可垦者已为良田,春华秋实,稻菽千里;不可垦者仍是山泽,贫瘠硗薄,荒芜一片。新的研究越来越难以取得新的突破。在这样一个领域如何作出新意、有所创立,如何不囿成说,在前人研究的基础上更进一步,实在不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