功年逾二十，始受教於励耘先生，获闻学术流别及考订之学，得知无徵不信为立言行文之根本。时私嗜书画，试笔多就古书画取材。一日励耘师以志趣见询，对日愿於艺术有所成就，师遂以谐语相鼓励曰：“吾初学医，将来亦是方技传中人耳。”其后任教於中学、大学，所涉渐广，旁耽诗词，曾撰《古代字体论稿》。成书时，先师犹及寓目。殆辛苦撰著《诗文声律论稿》，十年始就，师己不及见矣。八十年代之初，中华书局老友傅璇琮先生嘱自裒集零篇旧稿成册，幸有昔年预求先师题署“啓功丛稿”之籤，即以颜之。傅先生督为从速印刷，出版部门术语曰“拔号”者，不日印成，此拙稿成书之第二册也。历年教书，俱属古典文学。教古文之第一步，实为译古语为今语，於是有探索诗文古今语法之作，其第一篇即收於《丛稿》中。其后探讨渐多，陈万雄先生渐辑有关汉语之论文，经香港商务印书馆为刊《汉语现象论丛》，此类篇目今遂不再收入此卷矣。今距八十年代初，又将二十年，杂稿又复增多，旧编《丛稿》已难容纳，乃分订二册，一曰“论文卷”，二曰“题跋卷”，老友嘉惠，俾再得就正於尊敬之读者，是可感也。此次拙作《丛稿》再版，重编分卷以及篇目安排、文字校订，多承刘石先生相与商酌，用力极大，谨此致谢！一九九九年新春，啓功自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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