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文学家萨特生活中没有这么长的政治化的岁月,20世纪社会主义阵营中,法国极左思潮中肯定会失去一位充满了激情、并拥有崇高声望的活动家,但法国20世纪的思想史与文学史将会有更多的萨特留下来的具有永恒价值的精神财富。人们的遗憾还不止于此,如果萨特已有的文学创作、“境况剧”中,没有我们所看到的那样一些具体政治限定性、时事性(例如《涅克拉索夫》等),也许萨特会在世界范围里、在下一个世纪中拥有更多的读者,萨特在政治化中的投入,显然远不像他所期望的那样有收获。今天,世界文化领域里一茬又一茬的新读者群,已经很少有人对他《境况种种》中的政论与社会评论感兴趣了,即使是在萨特所向往与所依存的世界里,即使是在萨特本人想要得到立足点的地方,他也未曾得到自己的立足点,这不能不说是带有悲剧性的事。在社会主义中国,他受过不公正的对待,我们很多读者大概还不会忘记萨特曾被轻蔑地与“蛤蟆镜”并列为“污染”,不会忘记萨特评价问题上曾经大动“理论干戈”,曾经硝烟四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