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作为流出地的乡村,无论是礼治秩序,还是行政秩序及其秩序的安全性表征,都是建立在农民不流动和农民附着于土地基础上的。大规模的农民流动则会改变原有的权威和规则,改变着人的行为理念和规范,从而造成秩序的震荡。.首先,农民流动改变着乡村的“熟人社会”特性。“熟人社会”中的“熟悉是从时间里、多方面、经常的接触中所发生的亲密的感觉。这感觉是无数次的小磨擦里陶炼出来的结果”。“乡土社会里从熟悉中得到信任”,①农民流动则使乡与土分离。尽管许多农民生于乡,长于乡,但已不再附着于土。流动中的农民大多是青年,他们中的许多人几乎是从学校毕业后便踏上离乡务工的道路。根据杜鹰等人1994年对四川、安徽两省样本户的调查,外出劳动力中有6.5%的人在18周岁以下。9对于这部分人来说,家乡只是一个模糊的概念。即使是那些曾经在家务农的人来说,长期离开家乡在外务工的过程也使他们难以在每天的交往过程中保持与家乡的紧密联系,家乡已成为记忆中的“陌生人社会”。由于观念的变化,他们回到家乡后,可能对家乡中的人和事看不习惯,更难建立过去那种相互信任的亲密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