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我必须停止暴露我的内心世界了,它在令我不安的同时,更容易使人掉进一个自怜自艾的陷阱。我不得不说,我们来到世间,惟一能做的事是“对自己负责”。我相信在大多数情况下,一个人承受的痛苦必然与他得到的欢乐相关联。既然我选择了享受那无边无际的美人鱼的歌声,就应该承受对应的空虚感。就像我的写作,它首先是为了满足我自己,其他影响仅仅是一种偶然。在布罗代尔结束了他持续20年的幸福与苦役之后不久,米歇尔·福柯开始在法兰西学院进行固定的讲座。这些讲演最终汇集成《必须保卫社会》一书。同样是在书的序言里,过分敏感、忧郁的福柯说,在每次讲座完后,看着人群的散去,他都觉得自己仿佛是一头寂寞的抹香鲸,孤独地游弋在大海深处,他是多么渴望有人能够与他说几句无关痛痒的话。好了,我情愿把自己视作一头喜欢音乐的抹香鲸,我必须在否认这个比喻之前结束这篇序言,我可不想重新开始,它已经让我坐卧不宁了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