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断:其实,当时的武汉双城夹江,由来已久。武昌和汉阳,是两个历史悠久的城镇。久远得要从千年以前说起。武昌在夏商时期就有较大的居民点,以至汉末,已成商镇。汉阳呢,它建城的历史比武昌更早,只是它拥有Y又阳”这个名字要稍晚一点。到了唐宋时代,它的市镇便已呈繁华之态。当年崔濒跑到武昌的黄鹤楼上消闲写诗,李白也去到楼上送孟浩然远下扬州,他们远眺江北,满眼所见到的只是历历杂树和萋萋芳草;而伯牙在汉阳古琴,子期听出他高山流水之志,故事业已传遍整个中国,此时此刻,汉口还没有出现。这也就是说,当武昌城里楼阁重复,灯闪歌呼的时候,当汉阳镇上人喧市井,月照楼台的时候,汉口那厢连个人影都没有。今日之汉口地盘上有的只是汉阳属地内一片荒滩野地和接连天际的芦草。这样说起来,我自己有时候都不太敢相信。但是,汉水来了。汉水把汉阳从中劈开。它活生生地将汉阳的大片土地自然剥离成了一块新地域。双城夹江的格局因了它突如其来的介人,变成了三镇鼎立。从此一个崭新的城镇出现在汉水口北岸,这便是汉口。在很长的时间里,汉口一直都是汉阳的属地。徜要认祖归宗的话,这汉口乃是汉阳所生。它是汉阳不折不扣的儿子。汉口有居民的历史大约在540年前后。书上说是明代天顺年间,这是汉水改道的前夕。一个叫萧二的江夏县民将龟山北麓一带的河滩废壤承佃了下来。他如同一个“二地主”,顺手又将这片地转包给一个叫张天爵的人,然后每年从张家收取三分银子。于是,张天爵领着他的家人来到了这里。他们在这里筑基盖屋,从此定居于此。汉口改道后,张天爵家便成了汉水边上的第一代居民。50年左右的时光过去,及至嘉靖四年,汉口便有人家1395户。相对于浩浩长江,汉水的水势实在是太小。那些打渔或种地的张天爵们便很朴素地把这条长江最大的支流叫作了“小河”。小河的水流弯曲,水质清澈,水势平缓,水深适度。临近入江口时,水域陡然阔大,由此它便成为船只集结的大然良港。比之水急浪大。波涛汹涌的长江,这里更适宜行船走水,避风泊岸,显然它的岸边也更适宜人家居住。木船时代的人与船想要与长江的风浪一试高低,恐怕还嫩了点。小河天然就成了人们的首选。居于岸边的老百姓,沿着小河筑圩、修堤、填土、打基,建起一座座吊脚楼。楼的一半在岸上,一半搭在水上。沿江一溜搭下,场面颇是壮观。而楼下的水面上,帆樯林立,桨声喧哗。于是就有了码头。于是就有了贸易。于是就有了市场。于是就有了汉口作为商业都市的雏形。写了汉口第一部城市兴衰史《汉口丛谈》的范锴说:“汉口之盛,所以由于小河也。然小河之水,实赖两岸夹住,旋绕人江。”片断:第一章故纸中浮出汉口汉口汉口,汉水之口。所以,要说汉口,当然要先从汉水说起。与气势磅礴、浑厚稳重的长江比,汉水是一条清澈而活泼的河流。它从陕西的嶓冢山一路喧哗着奔来,穿山绕峡,蜿蜒跌宕,一直欢乐地跑到武汉。倘若没有长江横亘在前,或许它还想自己奔往大海。可惜浩浩长江切断了它独行的道路。就像一个一心富于个性和自由的人不甘于突然间失去自己一样,汉水也不甘于就这样终结前程。它努力地为自己寻求……1928年春夏时间,兼任国民党中央武汉政治分会主席的李宗仁发表了一篇关于要建设新湖北新武汉的演讲。刚刚从英国留学回来的吴国柄在当时的《武汉日报》上看到这篇演讲,便给李宗仁写了一封信,表示自己可为建设新武汉效力。李宗仁收信后第二天便接见了吴国柄。不久,便成立了武汉市政委员会,聘请吴国柄为设计委员。当时的市长是刘文岛。吴国柄在武汉推行新汉口计划,他认为武汉百姓光是抽鸦片、打牌、睡觉,没有公园和树木,没一个透气处,连春夏秋冬都不知道,所以,他建修了第一座公园,即中山公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