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会饮篇》中狄欧提玛关于哲学是一种生活方式的教诲,到《理想国》结尾处灵魂们选择各自生活方式的神话,再到《费德罗篇》中苏格拉底对美的生活的宣扬和祈求,柏拉图确立了哲学是一种生活方式的主题,而且是一种以美为本质的生活方式,它是通过灵魂对作为最高实在和智慧“美本身”的回忆和追求实现的。作者通过对柏拉图形而上学的重新考察,以寻求在字(表)面的对立中更内心的东西。什么是哲学?一方面,我们可以从文献资料中找到许多关于哲学的定义;另一方面,我们又很难指望哪个真正的哲学家会用某个明确的命题或说法来直接回答这个问题。严格地说,这不是一个需要回答的问题,而仅仅是需要思考的问题。这是一个应该引起且能够引起思考的问题,其意义在于使我们开始思考。这样,哲学就处在了思想的起点上。哲学应该是思想的起点,而且是一个与众不同的起点,因为它没有终点。不过,这并不是说哲学是没有限制的东西;作为没有终点的起点,哲学之思总是保持在自己独特的思想视野和思想方式之中,始终顽强地自我限定着,这种自我限定意味着哲学始终把自身保持为哲学,保持为形而上学,而非任何别的文化类型和思想形式。这种区别的关键,在于一切具体的学科总是以世界和宇宙的某些特殊的方面、领域或部分为对象,而惟独形而上学是以世界和宇宙的“整体”为研究对象、思想目标的。换言之,哲学或者说形而上学所面对和关心的,是把一切具体的学科、科学及其研究对象、研究领域、研究内容进行彻底的现象学“悬置”后所剩下、所呈现出来的东西,而且仅仅是这种现象学的“剩余”。这是哲学最根本的特征,哲学的有限性和存在性正是由此得以规定的,形而上学由此开始,开始无尽之思的漫漫长途;这是一条灵魂的上升之路,同时是一条生命的自我回复之路,在灵魂的形而上学上升中所实现的,是人回复自己生命的自然、本性,这种上升与回复的同一,使这生命的自然获得神圣性。在这个意义上,我们可以像苏格拉底那样把哲学理解为一种生活方式。哲学是从思开始的一种生活,一种生命,一种存在方式;这灵魂之思不应该是一种艰辛和沉重,因为生命是一种愉悦,存在是一种快乐,是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