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连环画名于世的程十发先生，给人留下印象最深的还是他的写意人物画，也是为人们所津津乐道的「程家样」立论之所在。而程十发先生本人则认为，他在连环画上着力最多，用功最深，写意人物画只是画连环画的业余游戏，并说：「我每年都要花一定时间昼连环画，这是很必要的，我自己认为这是「缚小脚」，既画泼墨的写意昼，又画规矩的连环昼，放放收收，很有好处，否则一味去「泼墨」、「写意」是不行的。」这正是画家的智慧闪光之所在。其实，他还有一层意思没有说出来，那就是：只在深闺「缚小脚」是行不得也，也须做「大脚婆娘」，才能一路上八面生风。正是「小脚」与「大脚」结合，给衰微的人物画带来了一番春信。程十发先生的昼语，乃智者言，绘画是智者画。这些在他的绘画中都能得到明证。观其人物画，似而不似，真又非真；有虚有实，有工有写；工处极工，拙处极拙。大体把握，不失细节；亦庄亦谑，妙趣横生。智能生巧，巧中有智。程十发先生的昼易学，而学成者无几。其中的奥妙不在乎「技」，而在于昼中的智与巧。苦苦修炼，也许能得其技，但是无法得其智与巧。程十发的画迹遍天下，赝品伪作亦遍天下。由作伪而学其技的，只能学其大概，得之皮毛，但无法把握其智与巧所凝聚的内蕴。从这点来说，作伪者所造的赝品亦易辨，因为伪作少其情味。对世上作伪自己的昼迹，程先生往往一笑对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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