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神演义》意义最大、表现得最成功的是对暴君、暴政的揭露和批判。描写纣王荒淫无耻,并设炮烙、虿盆等种种令人毛骨悚然的酷刊,残害忠良,涂炭生灵,其罪恶罄竹难书。于是,像杜元铣、梅伯、比干、闻仲等忠臣,也都冒死挺身反对纣王的暴虐,大骂“昏君无道”。这是从殷商内部发出的批判斥责之声。而外部,更有周武王、姜子牙和各方诸侯兴兵“吊民伐罪”,对纣王进行摧毁性的武装斗争。本来,商、周在历史上并无君臣之分,而小说却把武王伐纣说成是“以臣伐君”,“以下伐上”。姜子牙也再三鼓吹“天下者非一人之天下,乃天下人之天下也”,而且号召诸侯“吊民伐罪”。哪吒敢于违抗父命,蔑视统治者的权威,表现了“犯上”的反抗精神。这种思想倾向,和小说中也曾反映的“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父要子亡,子不得不亡”封建伦理,是完全悖逆的。这种表现了两种截然不同的历史观。作者一方面以悲惨的结局,批判了愚忠愚孝的行为,但同时又表示赞赏;一方面将阐教与截教之争表现为正义与邪恶之争,但末了不分善恶黑白,连恶贯满盈的纣王及申公豹等截教神魔的灵魂,也都登上了封神台。矛盾调和,皆大欢喜,使小说的积极意义有所冲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