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断:性骚扰与黄段子联合国是个好单位,专门定做了装运杂物的纸箱,免费为出远门的雇员提供。联合国也有惊人之处,我就发现联合国装纸箱的库房办公室内贴满玉女的裸照。看上去是库房保管员个人爱好。显然,张贴裸照的做法并不违反联合国的家规,至少大家都是见怪不怪,没有人出来批评指正。但这是在维也纳的联合国的分部,换在纽约的联合国总部,怕是没有人敢如此张狂。纽约的大气候不同,联合国内的小气候自然也不同。美国法院已经有过判例,说是男同事在办公场所张贴淫秽画片和讲下流话就构成对女同事的骚扰。联合国总部内曾有一位美籍女工作人员,硬告上司性骚扰,而且咬定青山不松口,弄得联合国内鸡飞狗跳,秘书长也非常被动。秘书长最后只得同意,拿出20万美元打发这位女“孙行者”。奥地利不同。维也纳的多瑙河畔有半裸浴场,半裸美女广告画贴遍全城,居民小区附近也贴上了这些比真人还高的广告。但这种广告造型和色彩精美,是被作为艺术来对待的,由此看来,半裸美女广告也是一种文化,维也纳联合国库房内的裸照不是淫秽画,很可能是艺术品。不过,美国与欧洲对性骚扰的不同态度的背后,似有其深刻的原因。许多欧洲国家的普通工作人员背后有强大的工会,上司轻易不敢凭借其权势对下属非礼或无礼。而美国不同,美国的工会遭到大资产阶级的残酷镇压。只能据守汽车制造业和卡车运输等最少数行业。不少单位的头头都是飞扬跋扈,是小小独裁者。普通工作人员必须凭借诉讼来抵御雇主。诉讼的理由五花八门,可以是种族歧视,可以是年龄歧视,也可以性别歧视(按美国的法律,性别歧视就包括性骚扰)。性骚扰主要表现为两种形式:领导对下级骚扰;还有平级同事之间的相互骚扰。讲黄段子是两种形式皆备,但以后者为主,一对一的骚扰经常是关起门来,是二人世界,这方面的科学研究不多,不能妄加评论,但黄段子很多人都见识过。你说讲黄段子是性骚扰,但许多人不这样看。在他们看来,讲黄段子表现了男性特有的诙谐、幽默、风趣,是对女同志的最大关心和最大爱护。黄段子还被用来表现政治上的敏锐。讲黄段子能够表现男同志的雄风、威猛和绅士风度。黄段子还被用来表现演讲者的机智、勇敢。总之,黄段子可以表现得太多、太多。……很长一段时间内,调戏妇女被放在流氓罪下来治理。而流氓罪又是放在刑事犯罪和行政处罚的范畴来操作,受害人个人很难借助法律进行抗争。此外,流氓罪不宜适用于讲黄段子,因为讲黄段子的大多是体面人,很多是白领。我国法院受理性骚扰的诉讼,实在是一个了不起的进步。因为不管原告胜诉与否,对被告或潜在被告都是一个很大的威慑。讲黄段子也可以被视为性骚扰,至少举证时可以用。此外,性骚扰诉讼中应该允许把个人被告所在单位作为共同被告拉上法庭。这很重要。单位被告较个人被告更有钱。个人被告是个白领还好,如果个人被告是个流氓或一群流氓,那么即便原告胜诉,被告也拿不出什么来慰劳原告,原告岂不是白忙?民事诉讼的要害就是金钱赔偿,借金钱赔偿来规范人们的行为,没有钱谈什么性骚扰诉讼?但单位更有钱,单位有这个实力用金钱来抚慰原告受伤的心灵。再者,单位也有责任打击不良行为,确保其工作场所成为没有性骚扰的清凉世界。如果单位没有做到这点,从法律上说就有过失,应该赔偿原告,而且可以是巨额赔偿,起到闻者足戒、以儆效尤的作用。“新的女性是觉醒的劳苦大众。”社会的进步总是与妇女解放和男女平等密切联系在一起的。辛亥革命有种种不是,但剪掉了男子的长辫,放开了妇女的小脚。我们也一定能消灭性骚扰,至少是消灭黄段子,中国男性也一定能够找到表现自己的最佳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