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书系周越然先生发表于上世纪三十年代《晶报》上的文章的结集。由其孙周炳辉先生所辑。书中从生理、心理、病理、卫生、优育等方面进行介绍。而且书中还提到了许多世界各地的风俗习惯、奇闻异事,内容极为丰富。从某种程度上来讲它还可以看作一部关于性学的史料。虽然书中反映的有些观点在现在看来有些不合道理,但是更多的是其中的一些大胆见解到今天还是具有借鉴意义的。另外,语言通俗,译名新颖有趣是其又一大特色。作者以饱学通家撰知识小品,涉笔成趣,闻见极广,是一本清新可读、雅俗共赏的佳作。本书前言《言言斋性学札记》序人类的性问题,一直是个敏感的问题。它既受人们关注,却又始终讳避。这种矛盾状态,不仅在中国持续了上千年,在欧美也同样如此。直到二十世纪初,德国的赫希菲尔德在1908年编辑了世界第一份性学刊物以后,关于性才开始了现代意义上的研究。可是这并没有改变人们对性的保守观念。四十年之后,即二十世纪五十年代初,美国的《金赛报告》问世,才使人们逐渐建立起科学的态度。至于中国,则迟到八十年代末,才开始“中国的金赛报告”。但是,尽管在性学领域,今天我国已拥有相当一部分研究工作者,可是在广大群众中间,不论是青少年的性教育,还是一般民众的性文明传播,都还不过刚刚迈出第一步。然而性的问题又直接关系到家庭幸福和社会发展,影响至巨。虽然它属于人类生活中最隐私的方面,是“神秘的圣火”,却又是不可忽视的圣火。可是这圣火,长期以来,由于种种历史的原因,或被范围在医学和生物学的禁圈中,或被披以宗教的外衣,例如中国的道家,印度的密教。而当它进入人类学与社会学之后,人们才开始认识到性的重要作用。恩格斯在《家庭、私有制和国家的起源》一书中就郑重地提出人的再生产问题,认为是人类社会和历史发展的两大决定因素之一。人的再生产,也就涉及性。五四时期,妇女解放曾经是当时思想界的先驱们最关注的重要课题,这又涉及到性。因为封建礼教的最深重的受害者是妇女,其具体内容之一是对女性的性压制与性禁锢。不过,真正将性以及相关的诸问题公开于群众之前,则在二十世纪的三十年代。被揶揄为“性博士”的张竞生,即是当年的一位闯将。可憾的是张的作为既没有将群众引向科学,又因为自身的原因,使性学研究被导向追寻某些并不高雅的情趣,这就使性学在三十年代成为众矢之的。而言言斋竟然在这种氛围之中,以其丰富的藏书介绍,在性学领域里成为一位普罗米修斯。言言斋主周越然并不是研究性学的学者,而是藏书家。然而他不同于一般藏书家之处,在于致力搜集涉及性学的词曲小说以及域外禁书。在大量的西书中,有很多性学著作。言言斋有鉴于人类的性决非淫秽而是科学,因而以其藏书为基本,或译或述,从生理、心理、病理、卫生、优育以至于爱术、性风俗、性变态、性罪错等等方面进行介绍,以裨益于对广大群众进行性知识的传播。可以想象,这一作法在当时定遭物议。然而言言斋依然故我,面对种种讽嘲讥刺,仍勤于译介,且撰写了一部《性知性识》。可惜这部“寓教育于消遣的文字”,“用俏皮的笔调来写性故事的妙书”(香港藏书家黄俊东:《书话集》,1973),笔者至今未见。所幸的是:一直散见于三十年代《晶报》上的许多译介文字,终于在六十年后的今天,由其嗣孙炳辉先生编集了起来,并即将以“性学札记”的书名问世。据编者云,《性学札记》(广西师大出版社出版)所收共270余篇,实质上乃是当年《性知性识》一书的增扩,《性知性识》仅收128篇,且早已绝版,其中某些篇章,今日看来已不正确。如关于生男生女,说“碱性生男,酸性生女”(《男耶女耶》,1938)已为现代医学所否定。又如乌干达等地的性风俗,如今也有所变化,不再如是。但作为资料,却颇可由此以见当年。蒙炳辉先生青睐,嘱我校注。校竟,不免想起英国性心理学家霭里士的话:“性是任何事物也无法熄灭的长明的火。我们应该像摩西那样,扔掉鞋,赤着双足,去探索这不可思议的火。”言言斋也许并不是探索者,但他确实是“赤着双足”,面对非难,像普罗米修斯那样将这不可思议的火从西方偷来,播向古老中国的一位勇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