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处历史文化遗迹,又毫无例外都经历过由盛而衰的沧桑变迁,在风雨剥蚀与朝代兴替中,被一种无常的力量左右而不能自主。所谓的恒久,亦不过是在时间的动波洪流中被缓缓吞啮及至消解为尘土的过程。序中国唐代诗人陈子昂登上燕昭王修筑的黄金台遗址,竟然生出无限的孤独感:“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念天地之悠悠,独怆然而涕下!”这就是历史文化遗迹的巨大魅力。同每一个个体生命相比,历史文化遗迹无疑都比较恒久,可以让人兴起莫名的愁绪。同时,每一处历史文化遗迹,又毫无例外都经历过由盛而衰的沧桑变迁,在风雨剥蚀与朝代兴替中,被一种无常的力量左右而不能自主。所谓的恒久,亦不过是在时间的劫波洪流中被缓缓吞啮及至消解为尘土的过程。所以,杜甫在成都寻觅诸葛亮的祠堂,看到的只是“映阶碧草自春色,隔叶黄鹂空好音”。李群玉在西陵峡边看到的黄陵庙也只是“野庙向江春寂寂,古碑无字草芊芊”。至于杜牧,在金陵就只能遥想“南朝四百八十寺,多少楼台烟雨中”!也许,从历史的眼光看,没有什么东西是永恒的。尧之都,舜之壤,禹之封,数千年文明史,在宇宙中又算得了什么呢?尽管如此,再达观的人面对历史文化遗迹也还是不能不动容。毕竟,人是历史的主体,人也是历史的过客。几乎所有的宗教,都坚信灵魂不灭。我们面对历史文化遗迹,其实就是这样潜在的心理:我们是在同古往今来的灵魂对话。那些存在过,又消失;创造过,又寂灭;爱过,恨过,生育过,劬劳过,最终都遁形的灵魂,是值得敬畏的。哪一处历史文化遗迹的上空,不盘旋着无数这样值得敬畏的灵魂呢?人有魂,族有魂,史有魂,国有魂。遗迹终归会化为尘土,惟有灵魂不灭。有无数高贵的灵魂注视的土地,是一片神明之地。“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故垒西边,人道是三国周郎赤壁……”在历史的洪流中,文化遗迹是幸存的岛屿。它们将文明的记忆顽强地保存着。终有一天,这些历史岛屿也会消失。但是,只要它们一息尚存,就会把历史的惟一性尽最大的可能保存下来,使每一个时代都有其伟大之处供后人凭吊。过往的岁月,有显赫峥嵘的巅峰,亦有不足挂齿的狭谷,却都是惟一的。当传说和史诗都已缄默时,只有遗迹还有话说。遗迹不是冰冷的砖瓦木石,遗迹也不是废弃的断壁残垣。遗迹是尘封的记忆,需要我们勤加拂拭;遗迹是长满苔藓的古碑,需要我们用心扪读。遗迹是一眼古井,你可以再淘出汩汩清泉;遗迹是一口古钟,不撞不鸣,小撞小鸣,大撞则大鸣...[更多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