概论第二次世界大战结束并不意味着世界太平。和平初至,以美国为首的西方资本主义国家和以苏联为首的社会主义阵营由于政治立场、经济利益和意识形态的巨大差异,迅速进入冷战状态。双方首先因德国重建而发生分歧,而后是旷日持久的斗争与对峙。1949年4月4日,美国、加拿大、英国、法国、比利时、荷兰、卢森堡、丹麦、挪威、冰岛、葡萄牙、意大利在华盛顿签署了针对苏联及其盟国的《北大西洋公约》,希腊和土耳其则于1952年,联邦德国和西班牙于1955年、1982年先后加入。作为回应,苏联、阿尔巴尼亚、保加利亚、民主德国、波兰、罗马尼亚、捷克斯洛伐克、匈牙利等八国于1955年5月14日在华沙缔结《友好合作互助条约》(简称《华沙条约》)。两大阵营水火不容,军备竞赛节节攀升,使世界长期处于新一轮大战的边缘。与此同时,世界进入高速发展时期,科学技术日新月异,航空、电讯的商业开发和电影的普及更为人类提供了前所未有的生活空间。文学作为一种特殊的意识形态,在这个急剧变化而又相对稳定的时期,迎来了新的繁荣。首先,社会主义阵营各国文学的形成和亚非拉文学的迅速崛起,导致文学领域西方中心主义的瓦解。世界文学开始出现多元化倾向。苏联作为世界社会主义国家的一面旗帜,在世界政治、经济和文化生活中举足轻重。苏联文学因而成为各国社会主义文学的榜样和全世界无产阶级的精神食粮。但这一形势由于苏联政治生活和意识形态领域的斗争,尤其是斯大林的逝世和中苏分歧等一系列变故而急转直下。50年代伊始,苏联文艺领域中“无冲突论”的危害日益显露出来,出现了粉饰现实的“节日文学”。1952年底,苏共第十九次代表大会开始纠正这种倾向,号召作家、艺术家“无情地抨击社会中仍然存在的恶习、缺点和不健康的现象”,“大胆地表现生活的矛盾和冲突”。1954年末,第二次全苏作家代表大会于莫斯科召开,继续批判“无冲突论”和粉饰现实的倾向,号召作家“写真实”和“干预生活”。同时,社会主义现实主义创作方法成为这次代表大会深受关注的主题。苏联作家结合20年创作实践存在的问题,重新审视1934年关于社会主义现实主义的表述;强调共性与个性、规律性与主动性的关系,提倡大胆探索和不同流派、不同形式、不同风格、不同体裁的并存。1956年苏共第二十次代表大会发表《关于克服个人迷信及其后果》的决议,致使苏联发生根本转折。长期以来形成的教条主义、庸俗社会学和简单化的观点和做法遭到批评,现实主义和现代主义等问题得到广泛探讨,作家创作个性受到重视,文学审美品格和人道主义精神引起关注。50年代末,苏联文学急剧变化,一大批描写小人物、展示人性魅力、表现严酷现实、开拓艺术空间的作品应运而生。与此同时,一批初登文坛的青年作家开始描写年轻一代的迷惘,产生了一批“非英雄化”作品。位于中欧、东南欧地区的波、捷、匈、罗、保、阿等国,因为属于社会主义阵营而深受苏联影响。但在战后的一段时期里,这些国家的文学创作却保持了各自的优良传统。因此,整个40年代末都是各种文学艺术流派共存的时期,代表不同文学主张与倾向的文学刊物如雨后春笋层见叠出。但好景不长,随着波、捷、匈、罗、保等国的政治变迁,社会主义现实主义被确定为惟一的创作方法,致使一部分作家被迫转入地下或者保持缄默;另一些作家背井离乡流亡国外。惟有南斯拉夫是个例外,由于它在政治上与以苏联为首的东欧集团相对立,文学界并未接受社会主义现实主义创作方法,从而保持了各种流派的并存。1953年后,这些国家的执政党和政府都相继调整文艺政策,尽管力度大小不一,但总的趋向是放松控制。之后,又发生匈牙利十月事件和1968年的“布拉格之春”事件,致使这些国家的政治、文化生活受到前所未有的冲击。即便如此,这个时期的中欧、东南欧国家文学依旧成绩斐然。现实主义、象征主义、印象主义、表现主义、意识流、超现实主义等艺术流派、艺术风格都得到了相应发展。在民主德国,由于贝歇尔、布莱希特、安娜·西格斯、布雷德尔、雷恩、博多·乌泽和阿诺尔德·茨威格等作家流亡归来,无产阶级文学传统得到了继承和发展。这一传统深受苏联文学模式的影响,从一开始就置于统一社会党的领导之下,提倡社会主义现实主义创作方法。因而,民主德国文学从战后至50年代中期除描写反法西斯斗争和揭露纳粹罪行以外,基本上都是对社会主义建设业绩和新人的正面歌颂。到了60年代,情况发生变化,新一代作家开始注意反映生活的矛盾与阴暗面。其中比较成功有克丽斯塔·沃尔夫、埃尔温·施特里马特、赫尔曼·康特和君特·德·布勒因等作家的作品。苏联等社会主义国家的文学对西方文学也产生了影响。60年代,这种影响随着西方国家中产阶级意识形态的左倾和学生运动的爆发而达到了顶峰。这一时期的另一重要现象是亚非文学的崛起。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许多亚洲国家遭受日本帝国主义蹂躏。战后,亚洲民族独立解放运动风起云涌,许多国家相继取得独立。同样,许多非洲国家摆脱英、法、意、葡等国的统治,成为新兴的独立国家。这些国家由于政治制度不同,国情各异,其文学发展的轨迹和情况不尽相同。一些国家走上社会主义道路,一些国家建立进步的民主政权,一些国家实行资本主义制度,还有一些国家依然保持君主制。此外,亚非地区局部战争不断,先后爆发朝鲜战争、越南战争、中东战争、阿尔及利亚战争等。这些因素无疑给这些国家的文学造成了重大影响。与此同时,就主导倾向而论,这一时期的亚非文学又分别受到苏联文学和西方文学思潮的影响,这些都导致亚非国家文学总体上的丰富与多彩。拿印度和埃及为例,这一时期的文学可谓空前繁荣。印度文学受马克思主义和弗洛伊德主义的影响,出现了两大倾向的并存与互惠。受马克思主义影响的进步主义文学形成于20世纪30年代,一开始就吸引大批作家。40年代虽然出现了分化,但客观上促进了这类文学的繁荣和成熟。心理分析小说从四五十年代流行起来。这类作品不仅将弗洛伊德学说与甘地主义和印度宗教相结合,而且明显地带有自然主义色彩。埃及经济五六十年代出现了畸形发展的态势,致使民族矛盾和阶级矛盾空前激化。这客观上为文学提供了十分丰富的素材。同时,苏联社会主义现实主义理论和西方文学思潮无不对埃及文学产生重要影响,使埃及文学无论内容上还是形式上都显得相当丰富多彩。阿拉伯世界第一位诺贝尔文学奖获得者马哈福兹便是这一时期脱颖而出的重要作家。与其他东方国家不同,日本作为第二次世界大战的战败国,开始在美国的卵翼下发展经济。50年代随着经济的发展和社会的变化,日本文学发生了重大变革,传统作家重登文坛,战后派和第三代新人崭露头角,使这一时期的日本文学呈现出一派繁荣景象。民主主义、现实主义、中间小说、存在主义、先锋派并驾齐驱,互相影响。日本文学最终孕育了川端康成、大江健三郎等一批闻名世界的重要作家。由于民主力量占了上风,也由于邻邦美国的强盛和国际市场对石油及农作物的需求,拉丁美洲地区出现了前所未有的发展势头。愈来愈多的人了解了建立现代化民主社会可能带来的好处,因而要求变革的呼声日益高涨。同时,欧美国家的各种思潮连同其文学艺术一股脑儿涌入拉丁美洲国家。而拉丁美洲国家往往因为历史、文化和社会的原因,对这些思潮采取兼收并蓄的态度,这就导致20世纪中叶拉丁美洲特有的人文景观,文化的繁荣导致文学的“爆炸”,轰动一时的魔幻现实主义、结构现实主义、心理现实主义、社会现实主义等等,都生成甚至繁盛于这一时期。1959年,古巴革命的胜利又极大地鼓舞了这一地区的进步作家并为之提供了一个安全、可靠的后方。60年代,拉美文坛最活跃、最有生气的作家如加西亚·马尔克斯、巴尔加斯·略萨、科塔萨尔、富恩特斯、贝内特蒂、萨瓦托等,在古巴周围结成了广泛的统一战线。拉丁美洲文坛流派纷呈,佳作迭出。其次,在社会主义阵营和亚非拉文学与西方文学分庭抗礼的同时,西方文学发生了重大变化。一方面,现代主义不再一枝独秀,形式主义盛极而衰,一些水火不相容的流派和方法走向了并存和融合。另一方面,传统文学与时俱进,获得了新的生机。世界文学因此出现了多重风格、多种流派并存、整合的崭新局面。在法国,传统小说已经成为读者最多、影响最大的一个品种。女作家萨冈的通俗小说获得了巨大成功。亨利·特罗亚的传记小说,埃尔韦·巴赞、于连·格林、波伏瓦、萨特等人的自传体小说和马尔罗、莫里亚克等人的回忆录都拥有大量的读者。历史小说仍具有强大的生命力。阿拉贡的《受难周》、亨利·特罗亚的《义人之光》等一些作品,显示了历史小说的活力。侦探小说家乔治·西默农和圣安东尼奥的系列作品,以及战后出版的侦探小说丛书“黑色系列”也曾风靡一时。现代主义经过半个多世纪的发展,到五六十年代达到顶峰,但已不再一统天下。存在主义小说作为其中的一个支流,五六十年代进入了全盛期。意识流小说方兴未艾。作为一种创作方法,意识流受到普遍的重视并被愈来愈多的小说家所采用。新小说在继承意识流小说和荒诞小说的基础上,对传统小说进行了更为彻底的革新。此外,50年代出现了贝克特和尤内斯库的荒诞派戏剧,从而将荒诞性推演到了极致。五六十年代也是新的文学批评方法得到充分发展的时期。以圣伯夫和朗松为代表的传统批评方法受到空前的挑战。一种以文本结构、叙述语言和文学内在因素为主要对象的新批评从60年代开始形成并得到迅速发展。同时,以吕西安·戈尔德曼为代表的社会学批评,因其在充分考虑作品生成的社会环境的条件下注重分析作品的内在结构,而被统称为“发生学结构主义”。尽管如此,60年代真正引起东方和西方批评家们激烈论战的并非新批评,而是加洛蒂提出的“无边的现实主义”理论。在英国,这一时期的文学创作同样是一派多彩的景象。小说方面,不少战前成名的作家笔耕不辍,伊夫林·沃、普里斯特里、格雷厄姆·格林、奥威尔等均有新作问世。新一代作家中,戈尔丁于1954年因小说《蝇王》而一举成名。艾米斯、韦恩等“愤怒的青年”因抒发愤怒和不满而备受关注。60年代后期,作家的聚焦点从内容转到形式,开始对小说形式进行更为大胆的实验。此外,女性作家莱辛、斯帕克、默多克等开始登上文坛,展示风采。50年代中叶,英国剧坛涌现了一批颇具特色的优秀作家,形成了一场新戏剧运动。贝克特和奥斯本分别代表了这一运动的两个主要方向,即荒诞派戏剧和写实主义戏剧。同时,品特的“威胁喜剧”、韦斯克与奥斯本等人的“厨房洗碗池戏”也产生了较大的影响。诗坛也没有因为一些大家的退出而凋零。康奎斯特、金斯利·艾米斯、詹宁斯、拉金和韦恩等“运动派”诗人在继承和发展中为战后英国诗坛注入了新的生机。在文学批评方面,随着西方兴起新左派思潮,文化研究和批评实践构成了文学理论的重要组成部分。威廉斯将文学批评扩展为文化批评,并与霍加特、汤普森和霍尔等人一起为英国文化研究作出了贡献。美国作为第二次世界大战的最大既得利益者,政治上趋向保守,50年代风行一时的麦卡锡主义便是证明之一。1950年2月,参议员麦卡锡以共产主义已经渗入国务院为由,在美国朝野掀起新一轮反共浪潮,揭开了全国性政治迫害运动的序幕。从此,美国及其新盟友与苏联、中国等社会主义国家为敌,战争一触即发,人类和平受到严重威胁。40年代末至50年代的美国文学并非这一历史的机械反映,但或多或少体现了美国社会的相对平静与保守。先是战争题材的盛行,随之而来的则是对中产阶级价值观及生活方式的批判。与此同时,年轻一代开始以消极形式反对美国社会,形成了以金斯伯格、凯鲁亚克等人为代表的“垮掉的一代”。60年代,随着U-2飞机被苏联击落、吉隆滩登陆失败、古巴导弹危机和肯尼迪总统遇刺身亡及越南战争的爆发,美国社会进入多事之秋。反战运动、黑人运动、女权运动和年轻一代的反文化运动此起彼伏。美国文坛因之而开始呈现出少有的喧哗与骚动。“垮掉的一代”由西而东,向全国推进。嬉皮士文学、荒诞派戏剧、黑色幽默、黑人文学和女权主义文学共同赋予美国文学以浓墨重彩。在德国,许多作家都为建立统一、进步的文坛而进行过努力。但是,政治形势的发展很快使他们的愿望成了泡影。德国东、西两部在政治、经济和意识形态方面走上了截然不同的发展道路。文学也是如此。西德文学选择了与东德文学截然不同的路数,不仅各种思潮、流派和创作方法得以并存,就连不乏污点的作家也有一席之地。托马斯·曼、德布林、黑塞、楚克迈耶、魏森博恩和雷马克等老作家,以及贝恩、伊丽莎白·朗盖瑟、贝根格林、容格尔等留守作家,都发挥了很大影响。格拉斯、伯尔和马丁·瓦尔泽等人的长篇小说创作取得了骄人成绩。年轻一代作家通过“废墟文学”和“返乡文学”反映了战后德国的真实景象。60年代中期以后,“福利社会”带来的弊端也成了年轻作家批判的对象。与此同时,海森比特、黑尔特林、阿尔诺·施密特和奥地利作家汉德克等热衷于语言实验和形式创新,从而最大限度地颠覆了传统的叙述形式。60年代末,随着冷战的加剧和东西方矛盾的激化,文学的政治化倾向日益明显,并最终导致了席卷西方世界的1968年学潮。这一时期的奥地利文学大致选择了西德文学的发展道路。瑞士作为中立国,保持了文学的自由发展。加上弗里施和迪伦马特等著名作家的努力,战后瑞士德语文学很快赢得了国际声誉。与一般西方国家不同,第二次世界大战的结束并未给西班牙和葡萄牙带来光明。战后的盟国政府在欢庆胜利的同时,开始对西班牙和葡萄牙这两个“准法西斯国家”实行全面封锁。客观上加剧了佛朗哥和萨拉查的闭关锁国。硕果仅存的留守作家不得不转入地下,开始了艰苦卓绝的文学反抗。这种形势一直持续到50年代中期。1955年,联合国正式接纳西班牙。从此,西班牙逐步恢复了与西欧及美洲各国的外交关系。即便如此,西班牙社会依然处在佛朗哥的铁腕统治之下。隐晦曲折地表现现实,依然是多数作家选择的创作道路。从体裁看,小说是这一时期西班牙文学的主要表现形式,塞拉、何塞·玛利亚·希隆内拉、米格尔·德利维斯、拉法埃尔·桑切斯·费尔罗西奥和女作家卡门·拉福雷特、安娜·玛利亚·马图特等,则是代表作家。60年代,随着国际和周边环境的好转,西班牙小说从观念到形式都发生了深刻变化。其中一个显著的特点是作家个性的进一步张扬,形式创新成为西班牙小说的主要标志。相形之下,西班牙战后的诗歌和戏剧并不像小说那么繁荣。首先,诗坛由于“二七年一代”的过早凋零而“青黄不接”;剧坛则受战后政治气氛和经济条件的制约,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内无法恢复活力。为了避免各种审查和可能遭遇的麻烦,许多剧院不约而同地选择了“旧戏新唱”,将战前为人们所喜闻乐见的一些传统剧目重新搬上舞台,这客观上延续了西班牙源远流长的戏剧传统,并给窒息的生活提供了一丝文化气息。在葡萄牙,超现实主义给50年代的诗歌创作打上了深深烙印。到了60年代,随着实验主义诗歌开始兴起,诗坛出现了勃勃生机。超现实主义、意象主义、晦涩主义和具体派诗歌争奇斗艳。一时间,新名词、新概念、新形式层出不穷。小说和戏剧虽然不像诗歌那么热闹,却也得到了响应和发展:一边是新现实主义和存在主义;一边是以女作家贝萨·路易斯为代表的无主义作家。新现实主义和存在主义50年代就出现融合,而无主义作家则一步步走向个性化写作。意大利在医治战争创伤的重建时期开始了工业化进程,文坛上出现了新现实主义等重要流派。新现实主义文学以鲜明的政治倾向、强烈的社会责任感和大众化的艺术风格区别于以往的现实主义创作。它在意大利文坛占据统治地位达十年之久,产生了大量优秀的纪实性作品,培养和造就了许多优秀作家。与此同时,工业化进程不可避免地催生了大量的工业题材文学。由此产生的“工业与文学”的讨论,影响了几代作家。许多著名作家如卡尔维诺等都参加了这场讨论。此外,工业题材文学派生了两大支流:一是注重形式翻新的实验文学,是一种间接反映工业文明的文学派别,文史学家称之为“新先锋派”;二是直接描写工业社会的工业文学,多以工业生产和工人劳动为表现对象。虽然二者都以反映异化现象为己任,但“新先锋派”文学侧重于形式创新,而工业文学则更多地表现为内容的翻新。然而,“新先锋派”在60年代喧闹了一场之后,并没有留下多少成功的作品,倒是稳步遵循现实主义方法的工业文学取得了丰硕成果。第二次世界大战中有过不同遭遇的北欧诸国选择了美国人的生活方式。50年代,以爵士音乐和可口可乐为象征的美国文化潮水般涌入北欧,冲击着固有的民族文化传统。随着冷战和扩军备战加剧,知识分子普遍感到悲观失望。于是,存在主义大行其道,现代主义再度兴盛。那些自以为奉行现实主义的作家也纷纷采取兼容并包的做法。60年代,北欧诸国进入“福利社会”后,文学更加丰富多彩。澳大利亚摆脱了有史以来的孤立状态,迅速融入国际社会,迎来了一个社会开放、经济起飞的新时期。澳大利亚文学得到了相应发展,虽然发展并不平衡,诗人和小说家的脚步不尽一致,但总体上说,现实主义文学不再一枝独秀,文坛出现了流派纷呈、人才辈出的繁荣局面,现实主义、现代主义以及一大批兼收并蓄、博采众长的作家共同缔造了蔚为壮观的澳大利亚现代文学大厦。新西兰迎来了自己的百年华诞,其文学也进入了成熟季节。长篇小说破天荒第一次压倒了占主导地位的短篇小说和诗歌,成为文坛的主导形式。与此同时,美国文学的影响日益明显,物质主义和享乐主义成为多数作家攻击的目标。诗坛出现了新浪漫主义,小说则呈现出多样化倾向。加拿大在支援西方国家恢复家园的同时,获得了巨大的经济收益和良好的国际形象。随着经济的繁荣和国际地位的提高,加拿大的民族文化得到了长足发展。老一辈作家笔耕不辍,年轻一代迅速崛起。他们不仅善于继承传统,而且十分注重借鉴欧美文学,多层次、多方位地开创了民族文学的发展道路。到60年代,加拿大文学已然形成自己的独立品格。高等院校纷纷开设独立的加拿大文学课程;一大批作家作品走出国门,引起国际社会关注。加拿大文学从此不再是英国文学的一个分支,更不是美国文学的翻版。战后二十多年的时间里,除了因两大阵营对峙而产生的种种不同甚至完全对立的文学形态外,还涌现了各色各样的中间状态、游离状态的文学,其中拉丁美洲文学和一些亚非国家文学的崛起,不能不说是世界文学的一大进步。它们极大地丰富了世界文学的画廊,揭示了文学发展的一些带有普遍价值的规律,如文学与政治、继承与借鉴、扬弃与兼容的关系等。由于亚非拉文学的兴起,以及多重风格、多种流派的并存、整合与兼容,世界文学开始呈现出空前多元发展的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