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书目录:一、早年生活和读书、思想 1.生日 、家庭和家乡/1 2.学历——人生的台阶/18 3.沈定一是她的“第一位引路人”/34 4.上海大学/57 5.“祖母”向警予的影响/71 二、早年写作、婚姻和形象 1.一场“恋爱”笔墨官司/82 2.杨之华的早期写作/90 3.王剑虹、丁玲与杨之华/100 4.杨之华的两次婚姻/112 5.“新邻居”——陈碧蓝/123 6.蒋光慈笔下的瞿秋白、杨之华/145 三、投身于中国大革命 1.入党时间和1924-1928年期间的职务/159 2.署名“秋华”的《国际妇女纪念日与中国妇女》一文/180 3.上海丝厂及工会组织/190 4.1926年夏,浙江省定海之行/201 5.《妇女运动概论》的“四个第一”/207 6.瞿秋白为何“点名”杨之华四、20世纪30年代的上海地下党 1.20世纪30年代上海的白色恐怖/227 2.紫霞路68号的房东及友人/244 3.文学创作的最后句号——《豆腐阿姐》/258 4.“大先生”鲁迅/273 五、莫斯科——新疆——延安 1.两次在苏联的难忘岁月/292 2.《救国时报》上的“难忘回忆”/325 3.新疆监狱/334 4.延安——北京/363 六、杨之华的后半生 1.以秋白精神宣传秋白/386 2.新中国工会女工工作者的开拓者/419 3.红与黑的最后岁月/441 附录 杨之华年谱后记/532书摘:路68号:瞿秋白、杨之华夫妇住在 二楼东厢房,都喜欢谢家的藏书 在瞿秋白夫妇与谢旦如之间的联系人正是冯雪峰,他回忆说,“一九三一年五月初的一天,我把几份刚出版的‘左联’机关杂志《前哨》第一期送给茅盾先生去,在茅盾先生家里我就第一次看到了秋白同志和杨之华同志……那天秋白说些什么话,我大半都忘记了,但记得他很高兴地翻读着《前哨》”。“过了几天我再到茅盾先生家去,秋白同志夫妇还在那里。这一天,秋白同志问我有无商人之类的朋友或可靠的社会关系,因为他想找一个可以比较长时间居住的地方。并且说因身体不好,组织上要他休养,他很想借此休养的机会,翻译一些苏联的文学作品。这件事情,使我很兴奋。我立即去和一个接近文学而同情革命的在钱庄里做事的朋友谢澹如商量了……他的亲戚和社会关系又都在商界,他的家属也很单纯,所以这是一个相当可保证的住处。谢澹如当即义勇地答应了……” 谢旦如并不知道新来的房客是什么人,但是他从冯雪峰的声色和言谈中似乎感到某种危险性。这时他能够当场答应,完全出于对冯雪峰等“赤色”朋友的信赖,他的胆量和勇气令人钦佩,因为他完全明白此事将带来的严重后果,甚至掉脑袋。在某种程度上谢旦如是瞿秋白、杨之华危难之际的“大恩人”,特别是瞿秋白夫妇当时遭受了党内的“无情斗争”,而给予他俩“温暖”的却是党外人士。 谢旦如的妻子钱云锦回忆说,“紫霞路68号是我家在南市华界自置的一所楼房,占地七分多,三开间三进,环境相当僻静。当时我家人少,除了我们夫妇以外,还有旦如的老母、一个孩子和几个佣工……事先,旦如做了一些准备工作。他先取得我的同意,说是他的老朋友夫妇两人因养病需借住我家,然后再和我一起说服了他的老母亲(老太因家境富裕,一开始不同意出租余屋)”。 杨之华回忆说,“在我们搬进去之前,为了迷惑敌人,由谢澹如先生出面,在报纸上登了一则‘余屋出租’的广告。我们就拿着这张报纸,用林祺祥这个假名,装作刚从乡间到上海的,去看房子。双方表示满意。我们就搬进去住了。为了掩护秋白,谢澹如先生从此借辞谢绝一些朋友到他家里去,并且不让他的母亲和妻子知道我们的真实姓名和来历”。 去看房子的那一天,瞿秋白夫妇由冯雪峰陪同,钱云锦回忆说,“秋白剪的平头,戴了副墨镜,穿了一件浅灰色的长衫,脚上是布鞋,完全是个教书先生的模样。他们夫妇两人只带了一个小皮包,别无他物。后来有人又送来了两口大皮箱……秋白夫妇住在二楼东厢房,家具都是现成的。对面厢房就是我家的书房。他们夫妇都喜欢我家的藏书。杨之华对我说过:进了书房,她就得花一天时间。一日三餐,我们两家都是一起吃的。饭后茶余,秋白喜欢和旦如谈天,也喜欢听收音机。有一次,他听评弹《三笑》,听出了味道,边听边议论,谈笑风生。有时,他还给我的大孩子讲故事”。 瞿秋白、杨之华住在这里“很少和外界来往,过着严格的秘密生活。秋白一天到晚伏在桌子上看书、写文章和翻译,只是偶而(尔)在一张旧沙发上坐坐,或者独自玩骨牌‘过五关’,或是在房间里踱步,活动一下身体”。 在这期间,杨之华起初一直为瞿秋白受到党内宗派主义者的打击而心情压抑,同时自己也受到牵连,更感到很委屈,曾要求党组织给予工作。她回忆说,“我过去一直是搞群众工作的,活动惯了,这时一下子要耽在房子里坐着学习和写东西,好像鱼离开了水一样,非常不习惯。秋白就教育我说:‘我们的处境不同,要适应各种环境,善于利用一切条件和时间,主动地做工作,这也是一种锻炼。’在他的教育帮助下,我对新的工作逐渐发生兴趣了,对新的环境也慢慢习惯了,觉得自己仍然能够尽可能地为革命做一些工作,胸襟就开阔了,心情也舒畅了”。 这一切的变化,当然都瞒过了谢旦如夫妇。因此,杨之华进入“学习”的新角色之后,自然对于谢旦如家里的藏书很感兴趣。说是进人书房,她“就得花一天时间”,这是实话实说。 谢家与瞿、杨夫妇关系不错,不过杨之华还是很注意“保密”。她与瞿秋白刚到谢家时,当天下午她就与谢旦如的妻子去附近蓬莱市场(坐落在小西门内学前街,1927年由无锡人匡仲谋出资建造,成为当时上海唯一的国货市场,声誉远播南洋),购买面盆、茶杯等生活用品。显然,她已把自己看作是林家嫂嫂,瞿秋白则是林先生(钱云锦回忆说瞿秋白化名是林复,而杨之华则说是化名林祺祥),顺应了谢家按社会上的习惯称呼。既然瞿、杨夫妇——林家先生、林家嫂嫂刚从乡下来上海“养病”,那么更应该注意生活细节,必须重新买日常生活用品,一是符合自己的新角色,二来让谢家放心,三来趁机与谢旦如妻子“联络感情”,四来熟悉一下周围环境,以防不测。这些都体现出杨之华搞地下党工作的丰富经验,虽然她那时才30岁。 1932年上海“一·二八”淞沪战争爆发,瞿秋白、杨之华夫妇随谢旦如一家搬迁到法租界毕勋路(今汾阳路)毕兴坊10号。谢家住二楼,瞿、杨夫妇住三楼。底楼设有灵堂,那是因为谢家老母亲病逝不久。杨之华。就热情地帮助谢家料理丧事,哪怕是琐碎的具体事情。因此,前来谢家的亲戚都对这位房客——林家嫂嫂颇有好感。其实,杨之华也已考虑到谢家亲戚大都是商界的,前来人多嘴杂,不免要打听新房客的来历。与其被动,不如主动露面,并且热情地帮忙。这步棋“走”得不错,对于掩护瞿秋白夫妇的安全起到了重要作用。 淞沪战争结束后,瞿、杨夫妇也随谢家搬回紫霞路68号,改住在三楼中间正房里,一直住到冬天发生“警报”才离开,正式搬走是在第二年2月间。P.246-24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