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踪20世纪中国现代散文的脚迹,无论是早期的“语丝派”,“论语派”,赞美母爱的“冰心体”,“跑野马”的徐志摩散文,还是被一度奉为新经典的杨朔、秦牧、刘白羽三家散文,直至海峡对岸立志要“剪掉散文的辫子”的余光中,甚或近来的“大文化散文”也好,“小女人散文”也罢,至少在一点上是一致的,即“我手写我口”。不管何种“文调”,无论向杂文倾斜的硬邦邦抨击时政的,还是抒情感怀到软绵绵无病呻吟的,或触景生情得悲歌哀怨、如泣如诉的,散文在某种程度上,是可以作为灵魂的避难所或精神的栖息地而存在的。艺术是独立的,散文须是个性的。丰子恺早年归依佛门,《缘缘堂随笔》是他1931年出版的第一部散文集。他的散文以巧妙传神的点染,表现了清幽玄妙的情趣,给人以雅逸愉悦之感。写于1938年的《佛无灵》,一方面阐释了佛教戒律中戒杀护生的观点,一方面又表明自己心中的佛教绝不是那些与世间迷信混同在一起的神神道道的东西。作者禀承其师恪尊律令的严格风范,痛斥了混进佛教队伍中的一些假慈悲、假仁义之徒,嘲讽了那些以为只要信佛即可免灾的所谓“信佛”之徒,并表示:我“不屑与他们为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