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都,对于我来说,是一个似熟悉却又十分遥远的地方,亦是一个延续了二十多年似醒似睡的梦境……上世纪80年代初期,我只是一个刚迈出大学校门的“莱鸟”,因参与起草一个关于中国西部发展问题的“中央文件”而到过成都。那时的成都,是一个由一座座灰色破旧的院落和一幢幢火柴盒式的简易楼所构成的城市。每天早晨醒来,进入耳帘的是各种各样的叫卖声,打板和敲锣的,扯着嗓子吆喝的,其声调或高扬或低沉,节奏疾徐有致:“吃油茶——”,“锅盔,又香又脆的芝麻锅盔——”……高昂者如飞瀑泻地之迅猛,低沉者如白云出岫之舒缓,组成了一曲令我难以忘怀的市井小调。特别是豆花郎那川音十足的“咸豆花,辣豆花,又麻又辣的豆花哦——”的喊声,声声震耳,尾音缭绕,如川剧的高腔,悠扬而婉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