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响的时候,陶永和姚小琪正依偎在床上,准备做爱。最近陶永为了落实几个广告项目,在外接连跑了十多天,下午刚回到枫城。他惦念着姚小琪,早就盼着跟她约会,回来的路上他就给她打电话,告诉她预计几点几分到,要她到他家等他。陶永在枫城日报工作已近十年,算得上是年轻的老编辑,尽管还是单身,但不久前搭上福利分房末班车,分了套两居室,九十多平方米。姚小琪刚工作三年,按规定没有分房资格,一直住在报社的单身宿舍,与另一名年轻女记者挤在一间小屋,诸多不便,陶永家便成了他们约会的主要场所。回到家,姚小琪果真在屋子里等他。这让陶永分外高兴,同时也让他感到欣慰、满足。俩人一见面就拥抱在一起,没过多久便躺到床上。但想做的事没还没做成,姚小琪的手机响了,嘀嘀两声,很短促。这是信息提示音。姚小琪想去看手机,陶永一把拦住了她。过了一分钟,嘀嘀声又响了两下。不太响亮,却搅乱了他们的心境,令他们心神不定。陶永只好烦躁地说:去看一眼,哪个家伙这么烦人。姚小琪跃下床走到沙发边,从提包里取出手机,熟练地按一下键。蓝色的彩屏上显示出一条短信:“有个老头在急救中心猝死,死因可疑,很可能是一起爆炸性事件,请务必关注。如方便,下班后请到医院找我。上班时间务请不要来,也不要打电话。枫城医院医生邓清波。”姚小琪不禁疑窦丛生:老头为何猝死?死因是什么?邓清波似乎想告诉她什么事,却又吞吞吐吐,十分蹊跷。陶永以为她看完短信就可以回到床上,踏踏实实做他们没做完的事。见她怔在那里,便问怎么回事。姚小琪把短信递给他看,陶永漫不经心地扫了一眼,不耐烦地说:别理他,这算什么报料,有什么新闻价值?枫城有四百多万人口,光市区就一百万,个把病人死在医院根本不足为奇,何况是个老头!姚小琪却放心不下,发短信的毕竟是个医生,人生老病死这一自然规律,医生最清楚。如果是正常死亡,他怎么会郑重其事通报给记者?她打电话想和邓清波核实,却发现对方已关机。这让她更感疑惑。稍有常识的人都知道,给记者发短信提供线索,记者必然会打电话来核实,因而都注意保持电话畅通,以便随时能和记者联系,答疑解惑。邓清波竟然就把手机关了!他为什么要这样?为了省话费,还是别有原因?或者干脆是恶作剧?自从姚小琪把自己的手机当成热线电话在报纸上公布后,确实有人打过莫名其妙的电话,随意编造一个什么“事件”,想试探报社记者究竟有何反应,有的则纯粹想找借口和女记者闲扯、瞎聊。这些电话与其说是提供报料,不如说是骚扰,弄得姚小琪哭笑不得。难道邓清波也属于这种类型?姚小琪看看表,发现还是上班时间。邓清波说上班时间别给他打电话,也许确实有什么顾虑,说话不方便。她决定去找邓清波,核实老头之死究竟怎么回事。陶永很失望,“非要现在去吗?”姚小琪明白他的心思,安慰道:“马上就到下班时间了,我快去陕回。等从医院回来,我把手机关上,好好陪你,不让任何人干扰,行吗?人家那么热心提供线索,如果我不理不睬,会挫伤读者积极性,那样的话以后就没人愿意跟我联系了。”陶永颇感无奈。记者的职业就是这样,新闻就是命令,即便是半夜发生了事件,也得从被窝里跳出来往外冲。姚小琪外表娇小,乍看有些柔弱,内心其实很倔强,她想做的事是一定要做的,硬拦也拦不住。她的心思已被搅乱,即便勉强留在家里,就算答应同他做爱,也不可能全身心投入,也享受不到高质量的性爱,充其量只是让他发泄一下性欲而已。与其如此,不如等她把事情办完,俩人再安安心心温存。他说:“我陪你去,我自己在家无聊。再说万一邓清波搞恶作剧,我在旁边,也好教训教训他。”姚小琪同意了。他们原本就是一对采访搭档,陶永调到广告部之前,也是新闻部记者,俩人是同一间办公室的同事,曾多次一起外出采访。他们的恋爱属于典型的办公室恋情,俩人的感情是在朝夕相处中逐渐孕育、培养出来的。俩人穿好衣服下楼,骑着摩托车匆匆出发。P1-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