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我组织这套丛书时,觉得选题颇为时髦,能吸引一部分眼球,但是短短两年工夫,关于在线聊天、手机短信、网络游戏、闪客等都已成明日黄花,当下最热门的话题是博客.或者是播客、拍客、影客。媒体技术的发展开辟了一个又一个“美丽新世界”,在这个新世界里,个个神通广大,全身武装电子设备,感觉中自己好像是包举宇内的天地英雄。当然,也不免有另一种感觉和杂音,有时一个小小的电子故障就会弄得我们手足无措,而离开它们我们又寸步难行。相比之下,个人益发渺小,无法摆脱媒介技术的控制,听任它们把自己带到陌生的境地。小时候很崇拜诸葛亮的运筹帷幄,决胜千里,未出茅庐,已经定下三分天下的蓝图,真所谓“三顾频烦天下计”。这“天下计”一管就管了七八十年的历史,抵得上现在十几个五年计划。无论这是真实的还是历史叙事建构的,但是那时人们相信文化的预见和洞察能力。然而,今天的电子技术迅速地解构了这种预见能力,我们甚至无法预料五年后的文化图景。当然有一点是确定无疑的,即五年后新的媒体技术和商业市场的联手运作,会打造出又一批新新人类,他们的手中肯定端着一水儿的新式电子武器。我们的文化面临着巨大的考验,在三五年一变的风尚的冲刷下,前后几代人的沟通有了麻烦,而媒介文化带来的分化往往比以往思想观念的差异更深刻,这是真正的“三千年未有之变局”。而和谐社会既应是经济的共荣,也应是文化的有序和融合,如何化解媒介文化所带来的代际鸿沟是当代学人的一大课题。若干年前,美国学者波兹曼写了《娱乐至死》,那时网络媒体尚未兴起,他批评以电视为“元媒介”的大众传媒导致了文化整体的“娱乐化”倾向,举凡政治、宗教、新闻、教育等居然都必须以愉悦大众作为其在当代文化生活中存在的理由,人类的精神生活全面堕落,严肃的思考为及时行乐所取代,马尔库塞“单面人”的理论在今天又重新显出了其预见性。从麦克卢汉到鲍德里亚,他们都站在总体性的立场上,强调电子文化的 “内爆”偏向,并指出这一偏向导致了人类意识的延伸,据说这一延伸总是把新媒体“当成自己的内容而不是当作环境”。文化的丰富性已经包含了媒体的多样性在内,只是一时问我们还不能适应,我们习惯于把一种又一种媒体当成文化的一层又一层外衣,试图透过它们去捕捉深不见底的内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