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南水北》讲述韩少功的写作和返乡,既是当代中国的文化事件,也是文人理想的个体实践。他的乡居生活,不失生命的自得与素朴,而他的文字,却常常显露出警觉的表情。他把一个知识分子的生存焦虑,释放在广大的山野之间,并用一种简单的劳动美学,与重大的精神难题较量,为自我求证新的意义。他的文字,也因接通了活跃的感官而变得生机勃勃。出版于二○○六年度的《山南水北》,作为他退隐生活的实录,充满声音、色彩、味道和世相的生动描述,并洋溢着土地和汗水的新鲜气息。这种经由五官、四肢、头脑和心灵共同完成的写作,不仅是个人生活史的见证,更是身体朝向大地的一次扎根。在这个精神日益挂空的时代,韩少功的努力,为人生、思想的落实探索了新的路径。三十多年前的上山下乡韩少功留下了《马桥词典》一类的作品,始于新世纪的再次上山下乡又有七个春秋,推出《山南水北》图文并茂的跨文体长篇读物。韩少功的《山南水北》是美丽的,如今,在浮躁不堪的文字堆积如山的时候,韩少功仍静心静寂地重复着他关心和喜欢的生活,他过着属于他的日子。春末夏初的时候,在从海南到长沙的飞机上,他悠然地坐着,等待着回到他丈量过的土地、红砖的房前;打量院里的野草、问候房后的猫及梁上的老鼠。至此,韩少功的乡村生活开始。秋末冬季来临之前,韩少功会包袱上一夏的果实、秋天的丰收坐飞机回到海南,那是他的城市生活。体认生命意义,这个问题在韩少功这里变成了体认城与乡,他执念于此,对他来说,斟酌自我与斟酌城乡是同一件事,吾道一以贯之,韩少功的“寻根”、回乡,他二十几年来的写作和生活,演绎着一个中国人在城乡之间的焦虑和选择。他把认识自我的问题执著地推广为认识中国的问题。乡村本身已经不生产意义,它的意义取决于城市。但在《山南水北》中,韩少功力图将被轻率删减的乡村的意义加入正在迅速更新的对中国的想象和认同中去。他力图将那山、那水、那人民嵌入新的中国认同的形成过程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