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现在明白了,执行这一项任务有两个明显的理由:当时,安德鲁的父亲给我们的理由是,它对我们是一种绝好的秘密行动的训练;另一个理由比较乏味,而且是后来才意识到的,那就是“神灵步道”两边的土地为私人拥有,从技术上说,我们入侵了某人的地产,偷窃了他们的木材。因此,看来最要避让的人是这处地产的地主。但是,住在安浦威克这么多年,我们从没见过他们。地主是一对隐居的夫妇,他们的德国“魏玛猎狗”在别墅外面的草坪上四处奔跑;烟囱里炊烟袅袅,随风飘来收音机播放的古典音乐。彼得会拉小提琴,他听出来那是俄国乐曲,可能是斯特拉文斯基或肖斯塔科维奇的乐曲。当然,所有这一切如果不是彻头彻尾的犯罪,那也非常可疑。我们在内心深处确信他们是间谍。所以,通过偷他们的木头,减少他们的原料供应,对他们进行打击,会令我们很高兴。也许,应该提一下,作为训练的一部分,少将有时会假扮敌军巡逻,试图拦截我们。由于少将了解我们所有的行军路线和躲避战术,他会使用一些吓唬的手段来考验我们。要说出这次行动的重要性,如果不是不可能的话,那也是很困难的;事实上,少将给我们下达的所有任务都很重要。在我们执行这些任务的时候,它们占据了我们整个精神世界。年轻人对事物的专注超过所有成年人。我们的想法跟“神灵步道”的树廊一样,宛如围绕单一的、固定不变的中心旋转的漩涡:遵照少将意旨,不暴露,不躲避,不失败。少将满意,我们就满意。安德鲁更是这样想的。四分之一英里回程的头一段路走得挺容易。我们选择了一条与“神灵步道”平行的荆棘丛生的灌木林里的小路。我们并不是特别安静,脚下的树枝发出断裂的刺耳声响,鸟儿受惊而起,在我们头上飞翔,但这不要紧。如果发觉有人从“神灵步道”走来,我们总会卧倒在地,等待他们悠闲地走过。P3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