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份》:十六七岁的时候,她特别喜欢一个隐喻;是她自己想出来的、听来的,还是从哪里读到的?没有关系。她想成为一种玫瑰香,一种四处扩散的香味,四处去征服。她希望就这样空透所有男人,并通过男人,去拥抱整个世界。玫瑰四处扩散的香味:那是对艳遇的隐喻。这个隐喻在她即将成人之际开放,就像是对温柔地与男人混杂的浪漫许诺,对空越所有男人之旅的邀请。可是,她天生又并非是一个常焕情人的女人,这个朦胧的、抒情的梦,很快就在她宁静而幸福的婚姻中沉睡过去。《被背叛的遗嘱》:依我看来,伟大的作品只能诞生于他们所属艺术的历史中,同时参与这个历史。只有在历史中,人胶才能抓住什么是新的,什么是重复的,什么是发明,什么是模仿。换言之,只有在历史中,一部作品才能作为人们得以甄别并珍重的价值而存在。对于艺术来说,我认为汉有什么比附落在它的历史之外更可怕的了,因为它必定是坠落在再也发现不了美学价值的混沌之中。对我来说,成为小说家不仅是在实践某一种“文学体裁”;这也是一种态度,一种睿智,一种立场;一种排除了任何同与某种政治、某种宗教、某种意识形态、某种伦理道德、某个集体的立场;一种有意识的、固执的、狂怒的不同化、不是作为逃逸或被动,而是作为抵抗、反叛、挑战。《慢》:速度是出神的形式,这是技术革命送给人的礼物。跑步的人跟摩托车手相反,身上总有自己存在,总是不得不想到脚上水泡和喘气;当他跑步时,他感到自己的体重、年纪,就比任何时候都意识到自身岁月。当人把速度性能托付给一机器时,一切都变了;从这时候起,身体已置这度外,交给了一种无形的、非物质化的速度,纯粹的速度,实实在在的速度,令人出神的速度。慢的乐趣怎么失传了呢?啊,古时候闲荡的人到哪儿去啦?民歌人调中的游手好闲的英雄,这些漫游各地磨坊,在露天过夜的流浪汉,都到哪儿去啦?他们随着乡间小首、草原、林间空地和大自然一起消失了吗?捷克有一句谚语用来比喻他们甜蜜的悠闲生活:他们凝望仁慈上帝的窗户。凝望仁慈上帝窗户的人是不会厌倦的;他幸福。在我们的世界里,悠闲蜕化成无所事事,这则是另一码事了,无所事事的人是失落的人,他厌倦,永远在寻找他所缺少的行动。本套书还包括:《雅克和他的主人》、《不朽》、《玩笑》、《不能承受的生命之轻》、《好笑的爱》、《笑忘录》、《告别圆舞曲》、《生活在别处》、《无知》、《阿涅丝的最后一个下午》、《小说的艺术》、《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