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啊,没女人时想女人;走进了女人,却像走进了一座坟,想出都出不来……焚三炷香,磕九个响头,顶礼遥拜:我那箍白毛巾、穿捻腰裤、蹬纳底子鞋、啃大饼子嚼咸菜条子、打饱嗝放响屁的乡亲们啊……一群爷儿们。一群光着脊梁耪大地、啃大饼子放响屁的爷儿们。他们喝着凉水、吧嗒着旱烟袋有滋有味地唠着娘儿们的事儿,睡梦里都寻思着把花轿迎到家,可最终仍然是望不到光明。有的费劲儿巴力地买来个媳妇儿,可用香胰子洗了又洗,人家就是不让挨身;有的偷偷摸摸地领来个老女人,却被人取笑说是娶了媳妇儿降了辈,伺候娘呢;有的娶不上媳妇儿连爹都嫌弃,落得个捧着空饭碗到处找爹;还有的因为媳妇儿惹了祸,媳妇儿没有,家也没有,丧家狗似的四处逃亡。他们于是认定是这片土不好,贫瘠干旱不爱长庄稼;是这条河不好,平白无故的怎就干了呢?干得空气里没有了湿乎气,人呢,连干那事儿的水分也干了。于是索性都剃了光头,一个个的,烈日下闪着青白的光……哎,这些个爷儿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