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我竟然将自己前前后后所写的与《文选》有关文章的一大部分汇印为一书,与两位朋友关系很大,一位是我的老同学许逸民先生,一位是主持扬州文化研究的学者型领导赵昌智先生。多年以来我的学术工作主要有两个场地,一是中古文学研究,一是鲁迅研究——这两者之间关系本来也很密切,鲁迅最重魏晋文章。安排两个作坊的好处是可以交替进行,减少疲劳和麻痹,通过互动而获得灵感。一头栽进某一狭小的领域长期往而不返,就我这样心猿意马的人而言,是容易因疲劳而失去思维的活力甚至产生厌倦的。萧统《文选》自然一向在我视野之内,放在案头,常常查阅,但倒也没有专门来研究它的意思。到上个世纪九十年代初,逸民兄来扬州出差,相见甚欢——我们已经有二十多年没有见过面了,只知道他先在中华书局当编审,后到国务院古籍整理出版领导小组担任什么要职,做了许多卓有成效的工作,总之要算是一位很有地位的文化官员了;不过闲谈之际,他的丰采同六十年代我们同学的时候并无不同,岂但毫无官腔,仍然还是那么坦率热情,风趣盎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