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书不是一思想史研究。一般来说,思想史的对象既包括自觉的理论观点,也可以是未经论说但流行过的观念。这种研究的主要目标不是分析某些理论的内在结构,更不是为过去的观念作逻辑的重构,它关心的是思想的根源,传播或影响经验生活的途径,更愿意描述思想与行动的相互关系。虽然本书也涉及某些未必被充分论证的以观念,但往往带有价值取向且在不同程度上对之作思想的辩护,力图使其成力一种被论说的观点甚至构成理论。其次,这项研究虽以经典文本为主要对象,但不能径直归之为经典解释学。经典解释学,按我的理解,不应该是泛指研究经典的任何学问,而是通过探过经典与解释的关系,理解解释的创造性以及经典进入或塑造传统的思想或文化机制。作者的另一本书《〈齐物论〉及其影响》,体现了这方面的努力。本书在论及经典中的问题时,虽不可避免地要引用相关的经典解释,但着重点不是研究解释史。当然,它更不是传统意义上的哲学史研究。以教科书为标本的中国哲学史研究,其对象必湎是古代自觉的理论、命题或范畴。同时,对这些内容的选择标准,往往是参照西方哲学尤其是近代西方哲学的知识而来的。但以人、事物为对象,内容很经验,与观念性问题未免有些南辕北辙。即使本书涉及的“惑”、“耻”之类的观念,它们至多也是不入哲学史殿堂的哲学剩余物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