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士坦丁·帕乌斯托夫斯基1892年出生于莫斯科,在基辅度过青年时代。基辅大学历史系学生,莫斯科大学法律系学生,一战初期的前线卫生兵,电车司机,水手,渔民,记者,编辑……这就是他在二十世纪三十年代正式成为一名专业作家之前的人生轨迹。作为一名“旅行者”,帕乌斯托夫斯基把自己的创作和他的旅程紧密地联系在了一起。最初是色调绚丽、浸透着异国情调的“南方系列”——长篇《浪漫主义者》、《亮闪闪的云彩》、《卡拉·布加兹海湾》、《科尔希达》、《黑海》以及其他一些短篇小说:然而,在第一次北方旅行之后,“北方迷人的力量”使他“惊呆”了,作家说,“为了欣赏这片像野菊花一样淡白的北方美景,真想活上几百年”(《断想数章》)。比起南方,北方更能引起作家的兴趣。北方激发出了这样一些作品,如《查理·隆谢维里的命运》、《湖上前线》、《北方的故事》,还有一些短篇小说。二十世纪三十年代,帕乌斯托夫斯基来到俄罗斯中部的梅晓拉地区,他说他“不会用俄罗斯的中部去换取地球上最著名、最惊人的美景”(《断想数章》),他把他一生创作的大部分作品都归功于这个地区——散文集《梅晓拉地方》、《森林的故事》,短篇小说《夏日》、《破旧的独木舟》、《电报》、《烟雨霏霏的黎明》、《“273”护林哨所》、《独面秋天》等等。无论是南方还是北方系列,帕乌斯托夫斯基始终坚守着自己的文学理念,坚守着“抒情诗人”、“大自然的歌手”这样的身份。在他1968年去世之前,帕乌斯托夫斯基有数种文集或全集面世,其大部分作品已经拥有多种文字的译本,二十世纪八十年代末,苏联又出版了作家的九卷本文集。在二十世纪的俄罗斯文学中,帕乌斯托夫斯基占据着一个重要位置,他曾受到高尔基、罗曼·罗兰等文学大师的高度评价,他曾长期担任俄罗斯最高文学学府——高尔基文学院的院长,据说,他曾入围诺贝尔文学奖的最终名单,只是由于某些非文学因素才未能获奖。在俄罗斯文学的历史中,帕乌斯托夫斯基没有经历过什么大起大落,似乎始终处在“边缘和中心之间”。即便是这样,他也曾竭尽全力地捍卫文学,表现出了一个文学家的良知。他曾经为布尔加科夫的不幸遭遇鸣不平,对帕斯捷尔纳克表达同情,更对审判阿勃拉姆·捷尔茨和尤里·丹尼埃尔的事件提出过抗议,他也在声援布罗茨基的信上签过字……正因为这些举动,他曾被很多作家称为“我们的良心”。这又使我们意识到,帕乌斯托夫斯基的“温暖”,不仅体现在他的文字中,也体现在他的生活实践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