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漫派艺术》:正是这种对于美的令人赞叹的、永生不死的本能使我们把人间及人间诸事看作是上天的一览,看作是上天的应和。人生所揭示出来的对于彼岸的一切永不满足的渴望最生动地证明了我们的不朽。正是由于诗,同时也通过诗,由于音乐,同时也通过音乐,灵魂窥见了坟墓后面的光辉;一首美妙的诗使人热泪盈眶,这眼泪并非极度快乐的证据,而是表明了一种发怒的忧郁,一种精神的请求,一种在不完美之中流徙的天性,它想立即在地上获得被揭示出来的天堂。诗的本质不过是,也仅仅是人类对一种最高的美的向往,这种本质表现在热情之中,表现在对灵魂的占据之中,这种热情是完全独立于激情的,是一种心灵的迷醉,也是完全独立于真实的,是理性的材料。因为激情是一种自然之物,甚至过于自然,不能不给纯粹美的领域带来一种刺人的、不和谐的色调;它也太亲切,太猛烈,不能不败坏居住在诗的超自然领域中的纯粹的愿望、动人的忧郁和高贵的绝望。十九世纪上半叶的法国文坛,流派蜂起,古典主义回潮,唯美主义崛起,现实主义暧昧不明,波德莱尔正是站在这样一个十字路口,他的文艺思想在时代思潮的冲突中形成,成为后来许多新流派灵感和理论的源泉,他被誉为“十九世纪最伟大的批评家”。保尔•瓦莱里盛赞他“把批评家的洞察力、怀疑主义、注意力和推理能力与诗人自发的能力结合在一个人身上”。《浪漫派艺术》是他的一部重要的文艺批评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