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氏所著的《西洋史》一书,充分吸纳了鲁滨逊新史学的理论与方法。在历史研究的内容方面,她主张扩大历史研究的范围:“我们所要研究的,不是某某皇帝的家谱,也不是武人政客的行述,乃是我们人类何以能从一个吃生肉的两足动物,变为一个代表现代文明的人。因为我们要研究这个人,所以不能不研究他的思想行为,和与他有关系的重要事物;所以不能不研究政治、工业、农业、文学、美术、技术、科学、哲学,以及凡曾帮助他,或阻止他向前走的种种势力。我们不但要研究这些势力,并且还要了解他们的原因和效果。”她还注重研究历史的背景与因果,指出:“本书所注重的,一为说明各种史迹的背景,一为史迹的因果,及彼此的相互影响,以求培养读者分析现代社会上各种现象的能力。若不求因果,但缕述某国某人,于某年征服某地,或其他类此的事实,那有什么意思呢?”胡适在评价陈氏的《西洋史》时,称赞她“能注重史实的前因后果,使读者在纷繁的事实里面忘不了一个大运动或大趋势的线索”。在史学观点方面,陈氏提倡运用历史主义观点、进步观点考察历史现象。在讲述上古五千年文化成就时,她指出它“比了现代一二百年的成绩,似乎远不如。但是我们不要忘了上古的人是没有凭藉的,是什么事都要自己创造的,所以他的进步,比了近人的进步,看上去要迟缓得多”。在论述历史分期问题时,主张“历史的性质,是贯一的,是连续不断的,他如一条大河,是首尾联接的,是不能分成段落的,但是为了便利的缘故,我们有时也不能不把他分为几个时期”。关于进化的观点,在《西洋史》中非常明显,尤其是在描述“先史时代”方面表现得更为突出,她先叙述了地球和生物的起源,其次简述了人类的始祖人猿的分布与进化,最后是石器时代。关于人类文化是怎样萌芽的,她的结论是:“我们用历史的眼光看来,可以答道:‘人类的文化是他的需要和环境交迫出来的。’”陈氏服膺研究历史必须运用综合的多元的观点,指出“历史的材料无限,任凭你用哪一个观念,都可以得到一点材料来做凭证。但这是一件危险的事。我们深信历史不是片面的,乃是全体的,选择历史材料的标准,不单是政治,也不单是经济或宗教,乃是政治,经济,宗教,以及凡百人类活动的总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