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文化散文的提出是合理而必要的,那么,文化散文的出现又给当下的散文创作带来了什么?这里,我只简要地谈两点看法:首先,倘就整体和本质而言,文化散文是中国作家在传统文化回潮的大背景之下,从现实情境出发,进行审美意义上的文化寻根和历史反思的产物。既然是寻根和反思,那么其行文运笔,就离不开鞭辟入里的现象分析和特立独行的价值重估。关于这点,我们读那些优秀的文化散文,如余秋雨的《遥远的绝响》、王充闾的《用破一生心》、林非的《询问司马迁》、潘旭澜的《太平杂说》等,都能获得充分印证。而这种恣肆而深邃的思辨之美,正是以往过分注重抒情的散文所缺少的。因此可以说,是文化散文于有意或无意中,增添了散文文体的思想内涵和精神重量。其次,由于文化散文大都是围绕特定的历史人物、事件和现象展开叙述的,所以,其字里行间很自然地融入了为完成主题表达所必需的背景介绍、资料引用、场面勾勒、器物描述等等。这时,文化散文便具有了展示文化精要,传授历史知识的作用。譬如,熊召政和王春瑜分别撰写的阅读明史系列,不仅深入揭示着历史的奥秘和本相,而且广泛涉猎了明代社会的方方面面,乃至谜团和细节。在某种程度上,它们是可以作为打开明史之门的钥匙的。李元洛的古典诗词系列,融史学、诗学、人文、地理于一体,既高扬着作家的古典情怀,又畅述了诗歌的艺术三昧,其饱含的美育和诗教意义显而易见。类似的作品还有刘长春的“书海烟岚”系列,鲍鹏山的“阅读圣贤”系列等等,它们均使散文于固有的审美之外,承担起了文化传播和普及的使命。而许多读者正是通过对这类散文的阅读,开阔了眼界,强化了修养。这在民族文化遭遇削弱的今天,无疑功莫大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