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史初得》是笔者在2004年出版的《清史述得》的姐妹篇。自1979年在《光明日报》发表的《从康熙统一台湾的一道谕旨谈起》为始,《清史初得》是我三十年的部分论著合集,我为是书名之日《清史初得》,意在说明我在研习清史起步阶段的初步心得,书中的大部分文章即此意也。同时,近年来发表的论文同样也是在不同领域研究的初步心得。二者合一,故称此书名。首先,我要说明的是:《清史初得》分为《“宣南”篇》《篇》《人物篇》《“燕行”篇》。有清一代的历史中,“宣南”首先是一个地域名称,明代在当时前门大街以西建有五个坊,其中就有“宣南坊”,清廷定都北京后,“宣南”一词更多地泛指京师外城以西、宣武门以南的地区,这在当时士人诗文中经常出现,而京剧正是在这里诞生。在清代戏剧文化发展史中,京剧不仅是一颗璀璨的明珠,同时还在宣南戏剧文化中占有无可替代的地位。为此,《清史初得》的“宣南”篇就从清代宣南戏剧文化的形成谈起。将《“宣南”篇》列为《清史初得》的首篇,其中还有我同“宣南”的不解之缘。受家庭和环境的影响,我自幼喜爱京剧。20世纪50年代中期,举家迁到前门外,我也从国子监附近的国学胡同小学转到南新华街小学。对于新居周围的情况,我很快熟悉了。除了上学读书之外,其他时间则是听戏收音机、看戏。于是,三庆、中和、庆乐、民主、华北、广和等剧场就是我经常出入的地方。京剧的魅力使我产生了投身京剧殿堂的梦想。上小学时,父母不同意我报考戏曲学校;中学毕业前夕,校领导又将我作为保送名额推荐到中央戏剧学院导演系,我喜爱的是京剧,话剧对我可谓“隔行如隔山”,其结果不言而喻;1966年,大学毕业在望,从系总支老师那里传出了我将分配到今天的中国艺术研究院,原因是该院向北京大学历史学系要一名既学历史、最好是学中国古代史,又喜爱京剧的毕业生。于是,老师们当做一件高兴的事就流露出来了。可惜,“文革”开始,一切全乱套,更谈不上去我心仪已久的艺术研究院了!1968年,我被分配到北京门头沟区沿河城学校,那里有一座古戏楼,我在那里清唱过数次现代戏,至今历历在目,为我操琴的是我的好同事李海林老师。等到我们二人先后调到区师范学校之时,我们的演唱队伍又增了一位京二胡,那就是我们学校革委会主任李欣华老师。有时,我和海林在宿舍休息时过过戏瘾,李主任只要手边无事,便提着二胡循声而至,真可谓苦中求乐啊……如今,李主任已去找他的令尊李大钊先生去了;而我的父亲、这位著名的老中医也因“文革”而病逝,距今整整40年了。往事历历,怎堪回首!就这样,我始终没有进入京剧的殿堂,然而,我在这50余年积累的京剧和其他戏剧方面的知识,确为我撰写《清代戏剧文化史论》 北京大学出版社2005年5月出版时奠定了重要基础。京剧在宣南诞生,在北京成长,在上海定名,在全国发展,京剧属于伟大的中华民族。因此,《清史初得》在《“宣南”篇》中有关戏剧文化的文章便是2005年出版的这本拙著的继续。这几篇在研究中的新收获,列入《初得》是恰当的。《篇》是我参加原清史编委会指导下撰写的《清代人物传稿》的一部分。自1980年10月起,我先后撰写了该书上编的第一、三、五、八卷的部分人物。需要指出的是,《篇》的汉官们,他们同样要居住在宣南或南城,从这个意义上说,他们是《“宣南”篇》的续篇。由于年代久远等原因,他们中间很多人的住址及其生活状况都很难查找,尽管如此,如笔者撰写的李光地、陈廷敬、高士奇、朱彝尊等人和其他500多位名臣名士,他们在宣南的住址和其他情况均有据可查。毋庸置疑,在当时的特定历史条件下,他们于京师期间不长期生活在宣南或南城,又能住在哪里呢?对此,笔者在《清史初得》首篇事关宣南戏剧文化的形成专有论述。同时,在撰写《清代人物传稿》和相关的研究过程中,我对一些人物及其所处的时代产生了一些新的认识,于是,以诸多史料为基础,就有了《清史初得》《人物篇》内关于“二魏”、黄宗羲、郑成功、施琅等人的研究。笔者在辽宁民族出版社出版的《清史述得》中也有一些其他人物的评述。《“燕行”篇》是《清史初得》的最后一篇。有清一代,朝鲜的来华使节将使清之行视为“燕京之行”,这些使节被称之为“燕行使”,他们将其在华期间的所见所闻著录成书,这些著作统称为《燕行录》。本篇论述《燕行录》的内容即此意也。系列著作《燕行录》是研究朝鲜史、中朝文化史、清史、东北史和北京史的重要文献,这几篇《初得》之论希望有助于这方面的研究。自1968年开始,我就与教师这一职业结下了不解之缘。告老还乡之后,我依然乐此不疲。这几年,从名师讲坛到国家大剧院,从中国人民大学到中国戏曲学院,从宣南文化讲坛到椿树杯票友大赛,多次应邀前往。每讲一课,都有新的感受,每讲一讲,都在寻找不足。授课期间,我有总结,有提高,讲出激情,撞出灵感,产生新意,并用于同类论著之中。如此往复,真一大乐也……1978年是中国人民大学清史研究所建所之年。同一年,我在通过了清史所面试、笔试之后,于1979年3月正式调入本所,因此,今年是我在清史所的第三十个年头,我也由一名中年学子而迈入花甲行列。在这三十年问,我在本所除了教学、科研,另一个长期兼职则是任职《清史研究》。该刊的前身是《清史研究通讯》,1990年更名为《清史研究》至今,而我在此编辑部兼职工作凡十五年,时间是1987年至2002年。先是任职编辑部主任,后自1990年起任副主编兼编辑部主任。其间,在1994年前后,本所领导不仅要我在兼任以上两个职务的同时,再任执行主编之事,而且,还要我在1995年前后向继任者讲解本刊特点与日常工作,指导其如何在本刊任职主编等等。简言之,在编辑部这十五年,其间甘苦,同仁是知;个中辛劳,一言难尽……我认为:在回顾《清史研究》三十年的历史时,这段史实是不应被“疏忽”的!具体情况,容当另叙。我自工作岗位全面退下来之后,在调整作息、开始新生活的同时,继续落笔耕耘,读爱读之书,写爱写之文,做爱做之课题。自2003年至今,出版了三《清史初得》,除《清史初得》之外,尚有2004年的《清史述得》、2005年的《清代戏剧文化史论》。合作著作已出版的有《中国事典·清朝卷》《清朝通史·康熙朝》《施琅与两岸统一》《清代宣南人物事略初编》《中国考试大辞黄》,即将出版的有《中国大通史·清朝卷》等;译著:[美]《清代名人传略》上卷等。此外,还发表文章二十余篇。我的感受是:夕阳真是无限好啊……如今,我已过了“掉块肉”的年龄,大学者黄宗羲曾有诗云:“年少鸡呜方就枕,老人枕上待鸡呜,转头三十余年事,不道消磨只数声。”对于黄老夫子的这首晚年之作,我有了更深的感悟,同时,我更喜欢的是清代名臣陈廷敬的两句诗:“风霜历后合苞实,只有丹心老不迷。”与您共勉,继续努力。是为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