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际关系主流理论一直在追求简约,希望把世界转化成简单的规律和通则。这种深受理性和现代性影响的孜孜不倦的努力为国际关系学科的发展做出了重要的贡献,也凝练出许多理想类型的模式。但同时,人们也在不断反思一个问题:世界政治真的是如此简约明了吗?社会生活真的是如此精准确定吗?复杂系统研究议程实际上是对复杂性的一种回应,对真实生活的一种思考,对传统学术研究的一种冲击。 复杂系统在自然科学和社会科学发展历程中成为一种重要的思想范式,是因为自然世界和社会世界都远比理论世界复杂得多。复杂性科学突破了古典自然科学的实证主义模式,使自然科学在追求精确、客观和系统化的理念的同时,也充分考虑到“模糊”、“不确定性”、“非本意结果”等概念的重要意义。在将其用于社会科学的时候,可能更是如此。复杂系统研究适应性行为、考量多种路径、强调历史性,以此反思现代物理学系统模式下的最优假说、类型学思考和非历史性,因而从一个重要方面引领了系统研究的新路径。现在,在国际关系领域的复杂系统研究有着多种方式,除了科学建模之外,还有定性分析和较为抽象的哲学思考。多数研究只是借鉴了复杂性思想,在研究方法上仍停留在一般性描述上。复杂性科学为研究设定了界限,它依然强调客观的、科学的研究,而不是哲学冥想和形而上思考。就既有的复杂性建模研究而言,多数建模过于复杂,因此在分析和应用方面受到局限。但是,复杂系统仍然是探索自然和社会世界的重要范式,其研究议程也在一步一步地深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