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三一年九月下旬,上海法租界薛華立路,楊宅家主的喪事在沈默中進行。鼓樂不響「挽聯闕如,花圈極少,除偶爾二三知舊悄悄來憑弔一番外,守候在靈堂裹的衹有死者的妻子兒女。他們在哀哀哭泣,默默上香。報童跟往日一樣送來剛出的當日窜報》。臂上纏着黑紗的孝子接遇,隨手翻開,兩行粗體字赫然跳進眼簾:帝制餘孽潦倒滬上,風流蕩子魂歸佛國。孝子氣得扔掉報紙,遣孀瞥見這兩行字後,哭得更傷心了。夜色降臨時,四周一片昏暗。喪事的冷清,外界的譏諷,給整個靈堂罩上一股既凄慘又怨憤的沈重壓力。遣時,一個濃眉亮眼英俊挺拔的年輕人來到楊宅。他肅立在靈柩前,恭恭敬敬地三鞠躬,然後凝視遺像良久。他走到守靈者的面前,伸出一雙强有力的大手,緊緊地將他們的手二握遇。楊宅遺孀終於忍不住嚎啕大哭起來。孝子拿出一副對聯,嘶啞着嗓音對這個年輕人說:「伍豪先生,這是我父親臨終前親手書寫的自挽聯。父親他為尋求中國强盛的道路,艱辛探索了近四十年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