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书房兼会客室,空间比洁若的大,设备也比她的齐全。我们两个就分头搞着各自的工作。有时她会探进头来问我要点什么。当然,我也短不了打搅她。我的“手稿”称得起是“天书”,而且经常长得像蜈蚣。我总是利用一些废纸的反面写,并且随写随接。每完成一篇,洁若不论手头有什么工作,都立即放下,替我誊成在编辑部够得上是甲级(指工整程度)的稿子。誊清时,凡她读来不顺口的地方,必然提出。有时我马上首肯,有时商榷,有时难免争执不下。……我和洁若都没有老迈感,因为我们的思维都还清楚,而且效率也不减当年。工作最大的报偿,是从完成了它而得到的快慰。等它变成铅字,能与广大读者见面时,所感到的幸福就更大了。我们对眼下这种“车间生活”十分满意,不论拿什么阔绰舒适的生活来换,我们也不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