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以来,朱朱的诗歌保持着高度的个人独立性,并且以优雅而冷峻的抒情表达见长,如今,他的抒情才能深化在历史意识之中,话语往往萌生于个人经验与集体记忆的交叉处,诗歌的品质由精致转向精密;他从流行的“恶趣味”和文学帮会的利益化氛围里产生的自我放逐意识,在感悟年代与文明困境的宽阔视野获得了救赎般的升华,这种朝向集体的回归意味着审美乐趣与道德责任的内在汇合,由此构成了抒情诗对于当代生活经验的有力回应。在新的写作阶段之中,个体生命的时间线索与开敞性的地理空间结合,难以愈合的历史创伤在后集权时代的复杂局势下重新被审视,同时,由组诗《清河县》所开启的与传统的互文方式依然在持续,用以揭示我们对于文明的爱恨交加的情感,而出现在一首短小情诗《寄北》的“火浣衫”,正可以视为他对于我们混乱、剧变的现世中的心灵意象的提炼;《故事》收录了三十多首诗作,是诗人继《皮箱》(2005年)之后近六年的创作合集,它呈现出诗人持续的自我超越,并且,在很大程度上意味着中国当代诗歌写作在新世纪的语境里最重要的成果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