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们拈出中国古典文艺学这一概念时,我们就已明确意识到,它与西方的诗学概念在内涵上有着明显的不同。这种不同,不仅表现在地域和民族的差异上,而且还表现在文学艺术的内在特质和思维方式的差异上。这些,并不足以成为阻隔中国古典文艺学和西方诗学的天然鸿沟;也恰恰是在这种不同中,我们明确看到了它们之问的精神意义相通。那就是寻求文学艺术创作和接受的内在规律性,寻求民族艺术自身不断完善的途径。 中国古典文艺学是采用纯正的古代文言文表述的,在这种语言表述的过程中,产生了一套属于我们民族的范畴和术语。今天看来,有些范畴和术语显得是那么遥远,那么陌生,以至于让人难以理解。这是因为,“五四”新文化运动不仅仅改革了语言的表达形式,促使文言文消隐,白话文兴起;更重要的是,它在很大程度上改变了中国人的思维方式,由古代的那种较为单一的感悟式的具象思维发展成为今天的具象与抽象并存的思维。这是一种必然。在思维方式的转变中,汉语言说的概念术语也发生了转变。这些概念术语大多是沿袭西人的,有时,很难在中国古代的语境中找出与其相对应的概念。这就使得我们今天的以白话文语境为代表的现代文艺学趋于西化,丧失了古典的个性。现在,我们已经习惯于西方的抽象的逻辑思维了,也就是说,我们已经认同了西方的逻辑思维的长处,以此反观古人,必然会发现古人的许多短处。不少学者怀疑中国古典文艺学的体系和价值实际上是有一个比较的参照,既然他们已经把西方的逻辑思维当做“是”,必定会把中国古代的具象思维当做“否”,因为,西方传统的哲学本质是二元对立的。从这里,我们也非常清楚地看到二元对立的弊端。世界上的许多事物并不是“是”与“否”那么简单,这个道理很多人都已经意识到了。只有打破二元论,才会进入一个新的认识境界,就不会否定中国古典文艺学的现代意义了。 中国古典文艺学是中国古人对文学艺术创作和批评的理论和经验的总结,数千年来,一直指导并推动中国古代文学艺术创作与批评的开展,使之成为世界文学艺术宝库的珍品,在世界文艺史上写下了辉煌灿烂的一页。我们为我们的《诗经》、楚辞、汉赋、唐诗、宋词、元曲和明清小说自豪,我们为我们的古代音乐、书法、绘画自豪,我们惊叹在这些类型不同的文学艺术作品中所表现出来的美妙情思和精神力量。试想,如果没有一种经验理论的指导,如何会一代一代地延续这种文学艺术的传统?如何会表现出如此旺盛的生命力?这种理论自有它的精髓存在。这种理论的精髓是什么?这正是我们应着力发掘和思索的。文学艺术虽有古今之别,但是,文学艺术的创作理论却是古今相通的,古代的理论仍然能够指导我们今天的文学艺术创作也正是在这一方面,中国古典文艺学才具有现代煮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