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九三年,谢青第一次来到巴黎,这个时候距法国大革命已有两百多年。谢青没读过维克多·雨果那本描写法国大革命的名著《九三年》,也不知道有法国大革命这件事。他甚至也没察觉到一九九三年将是他时来运转的关键性一年。仅仅一个多礼拜前,他在中国南方崎岖不平的沙石公路上驾驶着沉重的集装箱大货车时,心里对遥远的法兰西共和国还充满着一种莫名的嫉恨和愤怒。但是一切就如鬼使神差,在九三年的这天上午,按照车队调度室的安排他这会儿应该在东湾港码头拖货柜,谁能想得到,此时他却坐在波音747客机靠窗的一个座位上,呼啸着降落在戴高乐机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