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古今长袖 演中外剧诗·欧阳予倩评传》欧阳予倩所推崇的“真戏剧”在二十世纪初期的舞台上,完成了中国戏剧在戏剧本质特性和格式作法上由传统的叙事性向现代戏剧性的转化。这个转化的背景和各种要素当然非常复杂和广阔,但春柳戏剧人的贡献功不可没。欧阳予倩由于历史和命定成为其中硕果仅存的人物,其提倡的“真戏剧”在戏剧本质特性和剧本格式作法上承继和发展了早期戏剧人的艺术追求,并进一步开创和发展,由此奠定了他作为中国话剧“开山祖”的地位。早期欧阳予倩的“真戏剧”主要关注剧本创作和舞台实现。剧本创作问题、结构问题、剧本的舞台实现问题等;被他总括为“格式作法”,是当时中国戏剧舞台实践的当务之急,也是中国戏剧草创之初的首要问题。西方戏剧的具体规则在欧阳予倩“真戏剧”的格式作法上虽然并没有被严格遵守,但它体现的戏剧规则却对其产生过很大影响。从戏剧本质上看,这种规则体现出欧阳予倩一真戏剧|8所恤堡1{的紧挺、集中和简洁的戏剧性,特别是在戏剧情境的构置上,这些规则所具有的戏剧审美特性对中国戏剧形态有创新的意义和价值。这对当时中国舞台的“三大件”产生了重要的革新作用和影响,为当时尚还幼稚的新剧创作和实践注入了新鲜活力,起到了减少枝蔓、清理臃肿、加强戏剧性等重要作用。欧阳予倩“真戏剧”实施的基本民标,是为了“美的具体化”,“创造人物的形象”。通过以上的探讨,可以看出这是其一生“真戏剧”所追求的基本目标。其实质,就是为了实现戏剧自身的终极目的——表现和竭不人本身。用欧阳予倩自己的话说,这许许多多的问题说来说去,目的只有一个,就是为了“创造人物的形象”。演员的理解力——对生活、世界和人的把握能力以及演员的表现力——对生活和世界中的人物形象的塑造能力,这两者都是为了达到更好地表现人的条件或基础。欧阳予倩的“真戏剧”从一开始就带着一个悖论,从戏剧品格的问题上生发,又在戏剧主体的问题上回落。它牵涉到在二十世纪中国戏剧的功能、目的和本体上出现的种种不同的观点、思维和立场的问题。其实质是有关艺术与政治的关系问题。欧阳予倩的“真戏剧”正是在“人”的主体问题上,无法扎下其“真戏剧”试图去追求和达到的根基。或者说,其立论的“人情事理”的基础,还是没有深入到人的生命和灵魂层面。由此,其立论的“人情事理”本身,就不得不在泛政治化和庸俗社会学的冲击下漂浮起来,无法真正落实在“人”内在的生命和灵魂之中,而只能落实在人的外在附属物上。欧阳予倩和鲁迅们承继的,还是孔尚任和范仲淹们的根基——所谓“正统”的传统。这就是欧阳予倩“真戏剧”的在戏剧品格和主体上全部问题的症结所在。 《舞古今长袖 演中外剧诗·欧阳予倩评传》由陈珂编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