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子》二十世纪初叶的华北平原。
一望无际一马平川的黄土地上,秋风瑟瑟,麦秸枯萎,玉米秸瘦矮,荒草凄凄,大地上人烟稀少,车马零落,一场大旱灾使得这片“十年九涝”的“古洼”大地刮着使人睁不开眼张不开嘴的黄土裹挟着的沙粒的冷风。
“救命啊——”远处传来中年妇女凄厉的呼救声。
西北风在“呼呼啦啦”地劲吹着,一时间刮走了那凄厉又虚弱的呼救声。
“救命啊,土匪抢劫啦——”声嘶力竭的呼救声再次传来,借助风势,传到了王家村村西头场地上一群练武的孩子们的耳朵里。
“快去看看,有人遭土匪抢劫啦!”领头的只有十一二岁剔着寸头长着方圆脸庞的“孩子头”随手操起了习武的木棍,高声召唤着小伙伴儿。十几个小伙伴儿一呼百应,各自操起棍棒,拎着粗布小褂,随着领头伙伴儿朝呼喊声传来的方向迅疾跑去。
村西头一百多米远一片枯萎的荒地里,一条蜿蜒崎岖的小路上,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妇女正在同两个土匪拉扯着一个花布包袱,身后一个年逾六旬的老婆婆仆倒在地,双手死死地拽着另一个土匪的腿,哀求着:“他大兄弟,行行好吧,这可是给俺孙子看病的救命钱啊!求求你们行行好,放过俺们这孤儿寡母吧!”被老太太拽住腿的土匪几次挣脱不得,看着不远处跑来十几个操着棍棒的孩子,脸憋得红红的,边骂边踢打老太太:“松…松开手,你…你他娘的要看…看病吃饭穿衣,俺也…也不补能喝…喝西北风呀!快滚…滚开吧!”说着抬腿对准老太太肚子踢过去。老太太“啊——”一声惨叫昏了过去,可双手还在死死抱着土匪的腿不放。土匪举拳就要击打老太太。
“住手——”随着一声响亮却略带稚嫩童音的吼叫,一根木棍打将过来,将土匪拳头挡在空中。前面两个抢包的土匪回头看到此景,放下包袱,抽出别在后腰的长刀对着第一个冲过来的“孩子头”砍杀过来。
“景涛小心——”紧跟其后的两个小伙伴儿大喊着。
冲在最前面这个“孩子头”是大董村习武堂二十多个习武弟子中的王景涛。在小景涛冲杀在前挡住土匪对老奶奶下毒手的当口儿,他用余光注视着必定转身抽刀砍杀过来的土匪。小景涛抽回手中的棍棒,只见后面的众弟兄围住一个土匪,展开一场以小斗大,以弱对强的恶战。
小景涛一个后翻身跳到杀气腾腾的两个土匪的背后,“噼啪”两棍打得两个土匪眼冒金花,一时辨不清南北西东,土匪转过身来,定神看准只有小小的十几岁的一个娃娃,既羞辱又恼怒还夹带着十倍的复仇心,凶相毕露,抡起大刀向景涛砍来。小景涛沉稳冷静不慌不忙有板有眼用一根木棍对打两个土匪,不到十个回合,景涛的木棍被砍断,再次被砍断,眼看手中抗敌的武器失去威力,小景涛索性把手中剩下的一节木棍扔掉,展开双拳立地待敌,拳脚对拳脚。两个土匪收回手里的刀,拉开拳击的架势。小景涛一双小拳头迎击一双大拳,“噼噼啪啪”拳来拳往,腿去腿回,忽高忽低,忽上忽下,忽快忽慢,打得眼花缭乱,应对不暇,胶着持续,难解难分。
后面赶上的十几个小伙伴儿围着另外的几个土匪展开了一场厮杀搏斗,孩子们渐渐地失去了优势,体力和经验都不足以长久应对。经过近一个时辰的对打,太阳慢慢西滑,快要落下地平线了,天渐渐暗了下来,眼看对手越来越强,外围的一个小伙伴儿急中生智,一边巡视着土匪,一边从后腰里拔出弹弓,从兜里摸出一个带尖的石头,瞄准为首的土匪拉圆了弹弓,用尽全力击打出去,土匪头子“啊——”的一声惨叫,捂眼的手指渗出鲜红的血,疼得他就地跺起脚,骂起娘来。一个土匪见匪首受伤,无心恋战,扶着受伤的匪首向西头一片树林跑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