凸凹编著的《生门(精)》是一部心怀悲悯对这块土地上父老乡亲的苦难历程进行深情回望的小说。尽管小说中到处充斥着对身体苦难的描述,比如饥饿的村民哄抢种子粮,把捍卫种子的村长翁息元的三根肋骨打断,比如“学大寨运动”使无数人陷入绝望的强体力劳动,并最终要了翁七妺的命,但整部小说并不是身体的诉苦,也不是对“专制者”的“反攻倒算 ”,而是对人的存在的一种锐利的反省与诘问,它们的背后,是一种更加深刻的精神关怀。 《生门(精)》发生的地点是荒蛮的村落,人群则几乎是“放之四海皆准”的一堆面孔,是岁月的棋盘上普普通通的棋子,是复数的“我们”。这奠定了小说的基调,没有控诉,没有挞伐,只有深深的同情。作家笔下的人物有“左派”,但“极左分子”一样地古道热肠;有“右派”,“右派分子”却打破了小村落传统的生存秩序。我们无法以“好人”和“坏人 ”来简单地区别他们,因为所有的人在同受煎熬,所有的心灵都需要抚慰。归根结底,他们都是常态的人,是被历史“催眠”、在岁月中失去了自我意识的芸芸众生,不过是完成命运给他们规定好的角色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