渴求意义的人突然面对无意义的世界,首先表现出两种心态。听天由命地接受无意义:颓废。慷慨激昂地反抗无意义:悲壮。还有第三种心态:厌倦。十九世纪俄国贵族精英知识分子,家有庄园与农奴,生活优裕受到良好教育。在高压统治下,社会意识初启蒙,他们空怀一腔热血,不满现实、渴望有所作为,却又屡屡碰壁无力改变阶级现状而变得痛苦、消沉、愤世嫉俗、蔑视一切生活道德规范。这种不肯接受又不肯反抗的厌倦情绪体现到俄国文学上,是一系列多余的人形象的出现。总是在追求意义,却总是求而不得。他们不是十恶不赦的坏人,甚至是诚实正直的。所做的任何努力,带给别人的都是伤害。最终自己的灵魂也在这种深不可测的失落中渐渐被腐蚀掉,变得更加行尸走肉。但这种厌生慕死的心理,似乎很贴近于当下的小确丧。每个时代都有这样多余的人,因为找不到活着的意义,以致于觉得自己被时代所排斥,是一个可有可不有的人。上承普希金笔下的奥涅金,莱蒙托夫笔下的毕巧林,是不可绕过的一个多余的人形象,浓缩了俄国一整个时代的精神风貌。莱蒙托夫《多余的人》,是俄国社会心理小说的开端之作,是一部游记,也是日记、爱情历险和忏悔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