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8年6月,广西文场申报第二批国家非物质文化遗产项目获得通过。广西文场曲调幽美、委婉,曲乐悠扬、缠绵,透着书卷的幽香、天籁的灵秀,轻柔的丝竹陪伴着温润的西南官话,演绎着明清时曲,如三花酒似桂花蜜,令人梦幻痴迷……它以其独特的艺术形式享誉八桂大地。《陈姑追舟》,一叶轻舟载不动蜜爱情愁,秋江水流千里,酿就了陈妙常对潘必正终身不悔的情愫;僧、尼偶遇庙宇,金风玉露一相逢,《双下山》更胜世上情爱无数;许仙与白娘子心有灵犀的《游湖借伞》,上演了一段世俗罕见的生死情缘;《宝玉哭灵》中魂魄不曾入梦来的痛断肝肠,刻画出宝玉对黛玉从相知相爱到天人永隔的绝望、心伤….问世间情为何物?多少情爱、多少浪漫、多少痴迷、多少期盼、多少怨恨、多少传奇都借着温润的西南软语娓娓吟出,如桂花香飘,飞进达官贵人的庭院,落入寻常百姓家;像天籁之韵,细细描摹着八桂的美丽与忧愁,诉说着八桂的民俗、礼仪、社会。为此,文场的戏谚中留下了“十支小调九支情”的感慨。文场在广西流布由来已久,尽管舒缓悠扬的曲调穿越了一个个王朝的兴衰,默默地将无数的戏说、笑谈融进了曲牌中,却很少能获得统治阶级的关注,在正史、笔记、野史之中仅勾勒一二。史实的缺失使得广西文场发源于何处、诞生于何时、起源于何种音乐形式变得扑朔迷离,研究者有从曲目立论,有据口碑立说……我们遍翻广西地方史志,拾得遗珠一二。一、清道光十一年(1831)刘斯誉修、路顺德等纂《融县志》卷三《风俗》载:“初一至十五……又演南曲数出,沿街吹弹,前列高灯,大书‘鼓吹体明’四字以相乐,名日‘闹元宵’”。这里记载的是柳州地区一个县的节庆活动,“演南曲,沿街吹弹”,很像是文场的排街演奏形式,但是因为史料中没有提及演奏的是文场,因此,亦不能断定就是在演奏文场。二、民国二十九年(1940)蒋庚蕃修、张智林纂《平乐县志》卷二《社会·风俗》载:“……城乡中,常有音乐家组织小团体,列坐而鼓、吹、弹、唱,日‘耍玩事’,亦日‘耍坐场’。其合作管弦,无锣钹参加,而清唱曲调者,日‘文场’。其全副锣钹与管弦杂奏,而高唱戏文者,日‘武场’。家有喜庆事,得相当介绍,亦可邀请偕来,堂奏武场,以图热闹,而资娱乐,并不收任何报酬,惟待遇与上等。……”作为一个曲种,被地方上的史志记载下来,并辨明了“文场”称呼的由来,说明了文场演奏的形式,标明它是注重“合”乐的曲种;同时还记下了文场爱好者给自己的行为起的绰号“耍玩事”、“耍坐场”等。有喜庆之事的人家,通过与“耍坐场”熟悉的人,也可请他们来奏乐助兴,虽然不收报酬,但是上等的待遇主家也花费不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