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方邮航

圣埃克苏佩里小传 1

序／安德烈·伯克莱 1

第一部分

（一）   但是怎么相信我们的平安呢？那些信风不歇地朝南吹，带着丝绸的声音掠过海滩。 3

（二）   飞行员判断着空气，起初它不可触知，后来在流动，现在变成了固体后，他撑着往上升空了。 6

（三）   我们从非常远的地方过来。我们的厚大衣覆盖全世界，我们旅行者的灵魂照亮着我们的中心。 11

（四） 贝尼斯累了。两个月前，他北上巴黎去征服杰纳维耶芙。他失败后收拾好残局，昨天回到公司。 17

第二部分

（一） 他靠着抛锚的飞机，在沙面上的这条曲线前，在地平线的这道缺口前，像个牧羊人给他的爱情守夜…… 23

（二） 她从来不曾对贝尼斯提起她的丈夫埃兰，但是那天晚上：“无聊的晚餐，雅克，那么多人，你来跟我们一起用餐吧，我就不那么孤单了。” 33

（三） 她惊醒过来，奔向床前。孩子睡着，脸烧得发亮，呼吸短促，但人平静。杰纳维耶芙半睡半醒，想到了拖轮的急迫吭气声。“辛苦！”这样已经有三天了！ 37

（四） 他把她拉回来，面对面，冲着她说：“但是女人的错误是要付出代价的。”她还是要躲，他用一句羞辱的话来制止她：“孩子要死了，这是上帝的指责！” 42

（五） “ 雅克，雅克，带我走吧！”……杰纳维耶芙闭上眼睛：“您把我带走吧……”“我的儿子死了……” 45

（六） 她的过去都崩溃了……一切都从过去跌了出去，第一次露出一张赤裸裸的面孔。 48

（七） 今晚，她会在纵情中找到那个脆弱的肩膀，这个脆弱的庇护所，把脸埋在里面，像只等待死亡的动物。 51

（八） “ 您带我上哪儿？您为什么带我上这里？”“这家旅馆不喜欢吗，杰纳维耶芙？那我们再走吧，愿意吗？”“好的，再走吧……” 55

（九） 这样在一节车厢里。轮轴声在给逃离打拍子。轮轴像心一样跳动。额头贴在玻璃窗上，景物在流逝。 61

（十） 他又抬起眼睛。她露出侧面，低下头，在遐想。她若稍微侧转头，他就失去了她。 62

（十一） 城市在他四周毫无用处地搅扰。他知道他从这种混乱中再也没有什么可取的。他慢慢逆着陌生的人群走。 65

（十二） 舞女在沙子上画出然后又抹去几个谜后，谢场退下。贝尼斯向身姿最轻盈的舞女打了个手势。 71

（十三） 她横卧在这个胸脯上，感到男人的呼吸如波涛似的起伏不定。这是一种渡海的焦虑……她体验到一种飞快、不可捕捉的逃逸。 74

（十四） 这间秩序井然的客厅像一座月台。快车始发前，贝尼斯在巴黎度过了几个荒漠般的钟点。 77

第三部分

（一） 欧洲、非洲一边在各处清除白天最后的暴风雨，一边前后相隔不久准备着迎接黑夜。 81

（二） 这里，语言渐渐失去了我们人类向它提供的保证。它包含的仅是些沙子。那些最沉重的词，如“温情”“爱”，压在我们心上毫无分量。 88

（三） ……你将给我们说的不是爱情，不是死亡，没有一个真正的问题，而是风的方向、天空的状况、你的发动机。 93

（四） “ 你相信她过得了这个星期吗？医生……”脚步走远了。他惊呆了，没有说话。谁快要死啦？他的心揪紧。 98

（五） “ ……我们离另一种生活是那么远。她死死抱住她的白床单、她的夏天、她的那些实在的东西不放，我就没法把她带了走。让我走吧。” 104

（六） 如果这个指针放弃它的数字，如果故障把人交给沙漠，时间与距离将含有一种新的意义，这甚至不是他意识到的。他旅行在第四维度中。 105

（七） 夜色灿烂。雅克·贝尼斯，你在哪儿？……在我四周的这个撒哈拉，上面只有极少的负载，仅仅这里和那里有一只羚羊跳过，仅仅在最深的褶皱里，抱了一个分量很轻的孩子。 113

（八） “ 达喀尔呼叫图卢兹：班机平安抵达达喀尔。句号。” 120